落蛮眸子紧盯他,便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道:“我不过随口说一句,大人已经勃然大怒,还请大人将心比心,我和宇文护如今被人指认为杀人凶手,我尚且等闲,但杨姬是宇文护的生母,宇文护杀了杨姬,那是弑母,请问大人,若这个罪名落在您的头上,您还是否能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不过是传言闲话不足以放在心上?”
臧大人沉默了半响,眸色越发的郑重沉肃,“世子妃,杨姬始终是肃王府的人,要开棺便要肃王或者宇文护在场,你不算是苦主,你确实与否?”
落蛮坚定地道:“确定!”
臧大人看着她好一会儿,见她神情始终是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沉稳有余,坚毅有度,不由得想起雪狼峰上的一幕。
当日他也在现场,亲眼目睹他们夫妇二人救起太子殿下,本想着择日拜访,殊不知今日却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
世子妃年少,怕是不知道此举乃是大逆不道之行吧?到底杨姬也是长辈,以晚辈的身份挖了先人的坟,掘棺而出,是何等的轻辱?
他眸子里锐利的光芒慢慢地褪去,扬手,“请肃亲王!”
肃亲王正在惠民署大发雷霆,因为那重症患者今日出现了咳血的迹象,看样子已经垂危了,而本来每天都会过来报答的落蛮却不见人影,一时震怒,便在惠民署里发了一场雷霆之怒。
雷霆卫入内禀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肃亲王脸色变得空前的难看,脸色从铁青转变为赤红,眼底杀气陡生,大步出去一扬马鞭,“去京兆府!”
肃亲王到了京兆府,因事态特殊,所以早有人在门口等候,迎着他一路进了京兆府后衙的侧厅。
落蛮与臧大人都在侧厅里头等着,至于那棺木如今暂时停放在京兆府的停尸间。
看到肃亲王进来,臧大人与落蛮都一同站了起来。
落蛮从未曾见过肃亲王这般的狂怒,比那日听到说预防之术不凑效还要更甚一些,眼珠凸出,杀气外溢,凶恶狰狞恨不得把她五马分尸。
落蛮既做了这事,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因而站直了身子看他。
“臧大人!”肃亲王盯着落蛮,却对臧大人说话,“请你先出去一下,本王有话要与世子妃单独谈。”
最后一个谈字,是从牙缝里头迸出来的。
臧大人拱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