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啸依旧没理会,跟着管事逐一筛查,问供,问过所有人,都没有可疑,因为都有相互的证人,可以证明午休的时候看到对方。
但副管清点人数的时候却发现少了一个人,遂问工头,“今日我见登记册上有六十五人,怎地如今连同死了的却只有六十四个人?”
工头怔了一下,忙想起来了,道:“有一人午膳的时候腹痛,告假了。”
副管点头,“原来如此,既然告假,那就是离开了铸剑场,没可疑。”
宇文啸却留了心,“他走的时候,有人看见吗?”
他看向诸人,但是大家都摇头,说不曾看见他离开。
“也就是说,他没有吃午膳,也没有和你们一起午休?”宇文啸眯起了眼睛。
“没有看见的。”大家纷纷说。
副管闻言,立刻就问工头,“那人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
工头道:“是副工头,叫袁詹,是袁尚书家的堂侄子。”
“是他?”副管一怔,然后立刻道:“那按说没有可疑,他是尚书大人亲自举荐进来的,已经在这里干了三四年。”
“他是袁尚书的堂侄子?很亲近的吗?”宇文啸问道。
工头道:“倒不算是很亲,就是袁詹的祖父和袁尚书的祖父是亲的堂兄弟,而袁詹的父亲是庶出,袁詹也是庶出,原先在军中待过,但被赶了出去,后来袁尚书便让他到铸剑场来。”
换言之,这袁詹是袁尚书那一堂三千里的侄子,隔
了好几代,说不得亲近,只是沾亲带故。
一个沾亲带故的堂侄子,且是被军中赶了出去的,可见是违反了军纪,这样的人,袁尚书为何举荐进来?
“除了这关系之外,还有别的吗?”宇文啸问道。
工头道:“听说这位袁詹的父亲,好多年前在战场上为了救袁尚书牺牲了,所以袁尚书特别照顾他,即便他不争气被军中赶了出来,还是举荐了他进铸剑场。”
宇文啸听明白了,令副管去找这位袁詹,好好问清楚,然后他回去见袁尚书。
袁尚书一见到他就大发雷霆,说铸剑场从不曾出过意外,他一出任兵器库主事就出事,可见是他工作疏漏之过。
面对袁尚书的震怒,宇文啸是从容应对,“此事不是意外,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此人大有可能就是袁詹。”
袁尚书一听这话,就更是震怒不已,厉声斥责,“袁詹在铸剑场已经三四年了,勤勤恳恳,从打铁匠一直升到副工头,怎容你胡乱诋毁?你别以为随便找个人出来当替罪羊就可以置身事外,这事必须要问你的罪,本官说过,你若做得不好,本官会立刻把你革职,此事不用你调查跟进,自有人接替你的事务,收拾好你的私人物品,交回主事令牌,立刻离开兵部。”
宇文啸没有争辩,他只是是兵部衙门兵器库的主事,他的去留,尚书可以决定,不需要提交吏部复核,所以,他交还了
令牌,拱手转身而去。
他出门的片刻,听得袁尚书厌恶地道:“宇文海是个废物,也培养了一群废物!”
宇文啸顿了顿,回头直视着袁尚书,“下官若有错,大人直说便是,何必扯上家父?”
袁尚书冷冷地道:“本官说不得他吗?他就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