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花海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看了荀孟绮一眼,转身与身旁的农妇说起了话。
荀孟绮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能静静地恭立身后,等待着第一批闯阵的人。
……
过了不多久,崔揽月带着五位恒山派的中年剑客进入城门,做为第一批闯阵者,他们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如果注定要死在奇星五行阵内,那还不如拼死一搏,万一闯过阵,九天神龙甲不就成了囊中之物?为了神甲,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荀谕南简单的向赵振、怜花海说明了情况,怜花海随即道:“他们派出了人,那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步大人,你就做为朝廷的代表去阵内走一遭吧。”
怜花海一言毕,步鹫还未回话,荀谕南便抢言道:“属下觉得头一阵不必劳烦步大人,还是让禁卫军的兄弟们去吧。”
步鹫听之,慌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他最开始答应秦治闯阵,是因为对方打头阵的是荀孟绮,他想暗中做些勾当,可现在荀孟绮被拦下来,他当然也不愿意去做炮灰。
怜花海却冷冷地扫了步鹫一眼,淡淡说道:“应人之事,岂能食言?你想让朝廷惹人耻笑不成?”
怜花海的语气不容置疑,荀谕南也没了办法,只能暗道一声“保重”,皱着眉头转身离开了鬼门道。
荀谕南应该不属于赵拓阵容,可他竟然为步鹫说好话,这让荀孟绮有些想不通,刚刚理清的朝野关系又成了一团乱麻。
步鹫苦着脸看向了赵振,赵振却笑呵呵地冲他点了点头,那神情似乎在说:“看我也没有办法,谁叫你夸下海口说没问题的,怜花海在这,我无能为力。”
步鹫心凉了一大截,默默无语。此时恒山派五人先后使出轻功跃至了奇星位,依着禁卫军官兵的指点,跳到了几处正星位,再往后,就看不见最前头两人的身影了。
轮到了步鹫,他把心一横,恶狠狠地瞪了荀孟绮一眼,随即飞身而起,跃至奇星位,他也没做停留,紧紧地跟在了恒山派五人身后,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黑暗尽头。
奇星五行阵最开始的一段路,是牺牲了许多军士才验证出来的正星位,再往后鬼门柱越来越多,一不小心就会在黑暗中迷失方向,错踏至机关星位,命陨当场。如果赵拓手下军士或者瑞王的禁卫军都是等同于步鹫的高手,或许也能拼着性命不要开拓出一条正确的闯阵路线,但高手的数量毕竟是有限的,大部分人的轻功根本飞不了三五丈远,试阵的高手死一个便少一个,所以赵拓才想到了召集江湖人士闯阵的办法,旨在将正确的闯阵路线延伸,一点一点画成图文,总会有闯过去的那一天。
第一批闯阵者刚走不久,崔揽月便带进来三位无花谷女侠,同样瑞王派出了手下军士,两方一共五人先后闯进五行阵中。
一批接着一批,目送了十多批闯阵者,怜花海感觉时机成熟,便对荀孟绮说道:“你方才说想独自闯阵,这样也行,但你必须按照我给你的路线走,不然我绝不放你离开。”
“愿听师叔祖教诲!”荀孟绮急忙抱拳。怜花海本想劝荀孟绮不要再叫自己师叔祖,毕竟同门不同教,但看他十分恭敬的神情,也便没说那些没什么意义的话。
“襄王从去年开始带人下墓,寻两路而行,拐子张打了盗洞独走一路,经过重重机关,历经千难万险,三路最终都走到尽头,却全都被奇星五行阵所阻。”怜花海说到此处,刻意压低了声音,“也就是那个时候,官家派人暗中混进了襄王的队伍,知道了奇星五行阵的存在。”
荀孟绮显然没想到怜花海会据实相告,他颇有些惊讶的问道:“那时候赵拓知道皇帝派人参与夺宝吗?”
怜花海笑了笑,说道:“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开封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更何况彼此内部都安插有眼线,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襄王也默认了官家的参与,因为奇星五行阵确实太难闯了,他需要更多的人手。”
“原来如此,既合作,又竞争,共赢。”
“没错。”怜花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结果你也看到了,没有人能成功闯过奇星五行阵,就连拐子张也失踪于阵内,损失惨重。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经过一年多的试阵,襄王命人画出了十三墓的基本轮廓以及奇星五行阵前边的路段……”
“他竟然画了图形!”荀孟绮怒声道,“既有图形,为何不分发给我们,却让我等盲目闯关,以身涉险,白白牺牲了那许多人!”荀孟绮不心疼其他人,他心疼的是神教刚收的附属,仇喜、张迪、贾半仙,就因为没有图形指路,命丧异兽之口。
“这你还不懂么?”怜花海颇有耐心的解释道,“在到达奇星五行阵之前,襄王需要剔除一些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如果连之前的难关都闯不过,那到了奇星五行阵就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他要这些人干吗?浪费时间吗?再说了,江湖各大门派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之患,死再多人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哼!”荀孟绮冷冷地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他也不知道这位师叔祖所处的立场是何,为朝廷效力?还是为武林着想?
怜花海并不知道荀孟绮的心思,他继续说道:“襄王命人画成图形后,请来许多精通阵法的大师日夜研究破解之法,虽然没有结果,但还是有了一点点头绪,比如我们所在方位是东方,木星位,前段的安全路线便是西北三,西南一,西二,倒回东南三,再走西南三,西北一,西二,这叫‘木星伏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