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穿着轻薄的紫色夏衫,衬得肤若白雪,比绸缎还要漂亮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身后,映衬着窗外的荷塘月色,仿若误落人间的精灵。
她侧首,那似嗔非嗔的目光落在苏子乔的身上,稍稍顿了顿,她又俯身,葱白的手指落在苏子乔的鬓角。
“不过,我的子乔确实是很好看的。”
他们总是轻而易举地耽于欲|望。
李沄的唇几乎要贴上苏子乔的,内心苦闷不安的时候,身体上的缠绵交流,似乎能令她觉得彼此的心更加贴近。
很奇怪。
李沄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沉迷于身体欲|望的人。
水榭外银白的月光倾洒了一地,水榭内的男女抱在了一起。
他们有十来天没有这样亲热了。
苏子乔将李沄压在了榻上,低头吻她。
轻薄的紫色夏衫此时衣襟已经乱了,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半边肩膀,夜风吹过,紫色的轻纱被吹得飘了起来。
李沄躺在软塌上,眼眸带着几分欲语还休,她伸出
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
她看向苏子乔的时候,那双澄澈明净的眸子,眼神已经不再像是过去那样纯粹。那眸光总是勾勾转转的,带着无限风情,十分勾人。
她是他无法招架的诱|惑。
苏子乔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被捂住眼睛的李沄抬起身,轻轻吻他。
她笑得柔媚,红唇贴着他的,两人气息交缠,只听得她用那娇得能滴水的声音勾|引他,“抱我。”
苏子乔:“……”
她这么一撩拨,苏子乔脑海中仅剩的理智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光下,女子绝美的身段仿若鲜花一般,在他的身下绽放。
***
夏天将近,初秋来临。
圣人李治本是打算要和皇后武则天一起到九成宫去赏秋色的,谁知在准备出发前的两天,本已有缓解的头疾忽然发作,卧床不起。
太平公主为此直接住进了宫里,就近陪着父亲。
李治的目力已经尽失,彻底看不了奏章。可他还是能依稀感觉到一些光线,知道什么时候是白天和黑夜,可是却再也看不见他的皇后,他的太平。
李沄望着父亲的目光温情而难过。
李治却笑着跟她安慰她,“别难过,阿耶就算已经目力尽失,可只要听到太平的声音,脑海中便能浮现你的模样。”
他最为宠爱的小女儿,她的模样早已牢牢地被刻在父亲的心中脑海里,纵然目力不再,也是记得的。
李沄看着父亲,眸中含泪,她想跟父亲说话,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治微笑着伸手,跟李沄说:“这些日子都闷在长生殿里,太平陪阿耶出去走走?”
李沄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水光眨去,便扶着父亲走出长生殿。
令李沄惊讶的是,父亲虽然目力尽失,但他却像是心中也长了一双眼睛似的,走在长生殿里,竟然不会磕着碰着。
李沄目瞪口呆。
李治却笑着拍了拍李沄的手,温声说道:“头疾会影响目力,早晚有一天,我会目力尽失。前些日子闲着无事,便让王百川扶着我来认长生殿中的方位,这样即便是瞧不见了,心中也有点分寸。”
李沄望着父亲,喃喃地喊,“阿耶。”
李治眉目含笑,只是从前那双温柔而多情的眼睛,此刻不再明亮。
李治:“其实目力尽失,也没太平想象中那么难过。?”
李沄沉默了片刻,然后扶着父亲往长生殿外走。若是她的眼睛什么都瞧不见了,她一定无法像父亲这样淡定自若。
李沄心里很难过,面上却带着微微的笑意,“嗯,阿耶看不见了,从此以后,便从太平当您的眼睛,您走到哪儿,我就替你看到哪儿,好不好?”
李治脚步微顿了一下,声音温和,“那子乔呢?太平总不能寸步不离地守在宫里。”
“我还是希望能和你的阿娘再去就一次九成宫,再与她一起看一看那被秋色染红了的枫林。”
秋风拂过,长生殿中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李沄的目光落在父亲身上。
恍惚中,双鬓斑白的父亲变成她刚来到这世界时的模样,俊眉朗目,一身清贵。随便往哪儿一站,便似清风朗月,令人移不开目光。
可如今,父亲却已显露病态,目力全失。
李沄站在父亲的身旁,秋风虽然萧瑟但并不寒冷,可她却感到了彻骨的凉意,一直透进了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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