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贝特·施罗德导演么?”米洛斯·福曼脸上露出非常诡异的笑容,他说道,“施罗德导演的作品非常不错,不过按照林先生的年纪,你似乎应该没有办法看他的电影吧?”
福曼的打趣让林俊秀意识到欧洲这帮艺术片大师的作品里鲜少有合家欢级别的,如果不放点少儿不宜的内容进去,那还叫什么艺术电影?今年施罗德导演参展的影片叫《杀手的童贞》,听上去似乎是一部杀手的自传电影。但事实上呢?开场就是打算退休的老杀手和刚入行杀手之间的肉搏战,而且还是付费的那种。
老杀手和年轻杀手倒是从走肾上升到走心,于是年轻杀手就成了老杀手的情人。老杀手带着年轻杀手去他的老家购置房产,准备两个人在乡下了却残生。但是让老杀手愤怒的是,他的情人,也就是年轻杀手被杀了!于是老杀手开始调查这起凶杀案,期间又认识了另外一个年轻杀手。所以说,男人对爱还是很博爱的,老杀手一边调查自己情人被谋杀的案情,一边就和这个新的年轻杀手上了床。调
查到最后,老杀手发现是自己新情人杀了自己的老情人。老杀手舍不得杀掉自己的新情人,就让新情人离开。最终老杀手也没有帮自己的老情人报仇,果然是男人嘛……整部电影除了有男人和男人的肉戏之外,还有就是各种真实的枪战戏。和香港的枪战片不同,这里就是很真实的一枪打进去,然后血浆爆开,一条命就没了。因此这样的电影无论如何也不适合高中生看。
“好吧。”林俊秀耸耸肩。“似乎这次影展就没有几部适合我看的电影呢。”
“威尼斯电影节信奉的是不干预电影创作者的创作自由,只关注他们在电影语言方面的开创性。所以我们不会对参展电影题材和尺度有任何限制,因此不适合你这样的未成年人也是件很遗憾的事情呢。”福曼说道。“林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邀请你来吃饭么?”
林俊秀摇摇头,心道,你们这些大佬的心思,我怎么能猜得透呢?所以还是装乖宝宝吧。
“大概是非常巧合的情况下,我看到了你的第一部导演作品,《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福曼说道,“虽然是一部爱情题材的商业类型片,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在电影镜头方面的掌握有着特别的天赋。那种用不同色调的镜头来暗示回忆和显示,来凸显快乐和暗示的作法让我感到了惊艳。诚然,这个世界上善于运用色调的导演很多,但是他们仅仅只是将色调作为他们镜头语言的一部分,而你在却用镜头色调开创了一种镜头语言的表达方式。尽管这种语言还有些稚嫩,但我却看到了它在未来的无限可能。特别是,我在知道了你的年纪之后。”
福曼说到这里,颇为感叹。“随后我又想办法看了你的《五个扑水少年》,一部隐藏在喜剧类别下的批判现实题材讽刺剧。看完这部电影之后,我才对你放心。因为我担心你会过度追求电影镜头的色调等等,电影的画面的确是电影故事的承载,但是它再厉害也只是载体。
一部优秀的电影可以镜头语言很稚嫩,乃至很幼稚,但是绝对不可以故事情节很空白。你能够讲好一个故事,同时还能将你的思考和批判融入到故事里交由观众去理解,这很好!当我知道你在拍摄《午夜飞行》的时候,我有种很神奇的预感,这或许会是一部特别的电影。我不敢评判电影是否伟大,因为每个人的对伟大的理解是不一样;同样,赞赏一部电影是否优秀也涉及到很多方面,不是一个人的主观就能肯定的。但是,特别却是我敢保证的。”
“多谢福曼导演对我电影的评价。”林俊秀微笑着回答道。能得到一位电影大师的赞扬,林俊秀内心还是有点小骄傲的。“而且福曼导演还特别替我安排了开幕电影的待遇。”
“开幕电影可不是我安排的。”福曼导演狡黠地眨了眨眼,“我只是评审团主席,能够安排开幕电影的可是组委会主任。因此,你需要感谢的人是阿尔贝托·巴贝拉先生。”
阿尔贝托·巴贝拉是意大利电影博物馆的馆长,同时他两度出任威尼斯电影节组委会主任兼艺术总监。巴贝拉的电影作品不多,他的精力更集中在电影评论和影展组织上。从1970年代后期开始直至1980年代,他都是意大利友谊电影协会的主席,并创立了自己的影评杂志。1982年,他开始成为国际青年电影节的秘书长,后转任主席;在他的任职期间,他将国际青年电影节改革成为都灵电影节,成为意大利仅次于威尼斯电影节的第二大电影节,并且也是国际B类电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