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布兰登上校带着海瑟薇来到了曼彻斯特一家有名的法国餐厅, 这一周多来,他与安德鲁都过的极为忙碌, 开始的几天约瑟夫先生带着他们去见了城里一些有名望的先生,包括乡绅以及检察官, 这些人在本地都极有能量,在寻人上比他们在行得多。
可是五天前,一封漆封好的信封被塞进了约瑟夫先生家的门缝,这封信是在早上仆人们起床后才被发现的,此前门房一点都没有察觉,所以大家推测送信的人是在半夜翻进了约瑟夫先生家的院子,趁着天黑才送了这封信, 而且他一定身手敏捷, 因为约瑟夫家的外墙足有两米多高,没有一定的功底恐怕不能像他这么利落的办成这件事。
信里的内容非常简单,只写了‘如果想要巴特勒先生活着回来,请在两周内准备好五万英镑。’上面甚至没有写上在什么地方交易, 看起来这个绑架者非常自信, 他有把握第二封信仍能准时送到约瑟夫先生的书桌上。至于为何这封信在安德鲁他们到来后仍然送到了约瑟夫府上,大家认为是绑匪对约瑟夫先生更为熟悉的缘故,或许他们并不知道巴特勒先生的家人已经到了曼彻斯特也说不定,总之这个问题看起来并不紧要。
这封信让劳伦警长大为火光,他觉得这简直是对曼彻斯特司法的挑衅,最近在约瑟夫家附近安排了不少人手巡逻,而且在贫民区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搜查, 他确信那些绑匪就躲在贫民区里,当然他也没忘了让曼彻斯特附近的镇子也加紧搜寻。
不过这些事就与安德鲁他们无关紧要了,既然绑匪已经发来了明确的数额,那么他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筹集资金,这对他们倒是一个好消息,只要对方有所求就说明菲利普还好好的活着,起码可以把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了。
这个时候约瑟夫先生提出可以将纺织厂先卖掉筹集一部分资金,毕竟菲利普在来的时候已经明确表示出了那样的意思,现在用工厂弥补一些资金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如果它能卖个高价的话说不定赎金就能全部解决了。
在约瑟夫先生放出风后倒是有一些厂主表示出了意向,不过他们仍然在观望,毕竟现在曼彻斯特的不景气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有那位新上任的地方检察官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已经明确表示了愿意购买这间工厂,但是他近期的资金周转不太顺畅,所以只能拿出四万镑来。
其实大家都能明白,他不过是看出了巴特勒家急需用钱,所以狠狠的压了价而已,照约瑟夫先生的话说,这间工厂包括近一千台机器,以及其他的设备厂房仓库,他甚至还可以交出一些客户来,如果是一年前这起码值六万英镑,不急的话八万镑也有可能,现在却被压了将近一半的价钱。
不论如何不满,现在他们确实急需要这笔钱,所以约瑟夫先生只能与赫斯特先生进行了谈判,可惜赫斯特先生的消息非常灵通,对他们的状况很清楚,他只能出到四万英镑,多一个便士都不会给。就这样拖延了三天时间,最后是安德鲁做了决定,反正这不是他的产业,贱卖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何况还能救菲利普的命呢。
接下来事情就变得容易了很多,由安德鲁签署了一系列的文件,在赫斯特先生拿出四万英镑后,曾经为巴特勒家赚进了大笔英镑的这间工厂就将属于赫斯特先生了。而办完了这件事,安德鲁又要马不停蹄的赶回伦敦筹集短缺的一万镑,这对巴特勒家并没有什么压力,甚至不需要动用海瑟薇的嫁妆,唯一可虑的事就是路途实在太远了。是的,如果不是时间太紧的话,甚至只用海瑟薇的嫁妆就可以把这事解决了。
将后续的事情都交给了布兰登上校与约瑟夫先生后,昨天夜里安德鲁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出发了,走的时候他只带走了四个骑士,以及一封布兰登上校写给莫里森上校的信,虽然需要饶些路,但是安德鲁没多说什么的带着信出发了。
办完了这事布兰登上校与海瑟薇都闲了下来,接下来除了等待他们都无事所做,这些日子海瑟薇又一直吃的不好,所以布兰登上校决定带海瑟薇出来散散心,要知道他们到曼彻斯特后除了忙着找人还没有好好看过这座城市呢。
这座餐厅就在奥克兰大街上,离约瑟夫先生家不远,这里的煎鹅肝以及龙虾非常有名,就在半年前想在这里吃一餐饭甚至要提前一周预订位置。不过现在就方便多了,工人暴动后许多有钱人都出了城,上次的事情让他们心有余悸,看起来短期内不会回来了,所以布兰登上校是直接带着海瑟薇过来的。
现在正是午餐时分,餐厅里的客人大概有八分满,布兰登上校要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趁着还没有上菜,布兰登上校与海瑟薇聊了起来,这一周来两人都没有什么机会好好说话,白天他与安德鲁有事要出去忙,等到晚上他们回来时间太晚他又不适合再去打扰海瑟薇了。
“经过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已经改变了对约瑟夫先生的观点了。”布兰登上校拿了一点桌上的面包吃了起来。
海瑟薇摇了摇头,“不,并没有,我不是会随便改变主意的人。虽然你一定要说他即热心,又能干,即便没有你们他一个人也准能把这件事做好,你已经不止一次夸奖过他了,但我得说我仍然觉得他可疑。”
这时服务员把色拉送了上来,布兰登上校挑了挑眉,笑了一下,“我对此倒不觉得奇怪,你如果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不好,除非对他有更深入了解,或者认识他个一年半载,否则你就不会轻易改变观点,你这个固执的姑娘。”
海瑟薇也笑了起来,知道他指的是玛丽安,“我如果真的对人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印象,那即便是过个一年半载也无法改变我的观点,我可以把一个平庸的人当做朋友,却不能与那些我不喜欢的人正常交往,你可以说这是固执,我倒更愿意把这说成是人之常情。”说到这她又有些不高兴起来,“你既然说到了我的固执,那我们是不是也得说说你对某些人那不知是过于宽容还是应该称之为偏爱的态度呢?”
布兰登上校咳嗽了一下,觉得这个话题变得有些危险,“我们对于年轻人是该宽容一些的,当然了,他们有些时候性格上的缺陷确实令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