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十五说:“事先说明, 是秦初让我发地址的,我本人信念坚定, 但是秦初此人花样百出威逼利诱, 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投降。”
秦初把他的脑袋摁了下去:“死远点儿。你怎么来拍戏了?”
后半句对着路潼说的。
“我得跟你打报告吗?”路潼把灯笼放下。
秦初伸手摸了下他的袖子:“这么薄的衣服?”
他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一个大好的展示自己男友力的机会, 于是三下五除二把自己黑色的羽绒服给扒下来。
路潼从凳子上把自己衣服捡来穿好, 抬头看见秦初:“你干什么?”
秦初羽绒服扒到一半,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衬的他皮肤跟吸血鬼一样白。
衣服挂在手腕上, 要褪不褪,欲迎还拒,像个娇羞的小媳妇。
路潼挑眉:“你玩儿尬的?”
秦初脸一红, 中二病也知道羞耻呢,这献殷勤没献对时候,白给人家捡个笑话看。
“我、我热, 不行吗?!”
路潼这个没有一点儿罗曼蒂克细胞的直男忽然反应过来, 他盯着秦初, 哑巴了。
秦初自讨没趣,嘀嘀咕咕碎碎念把衣服又穿上去。
他穿上,路潼又磕磕绊绊把外套脱了下来。
“我、那个、你、你热的话,借我穿一下,我冷。”
路潼撒谎也算在行,不过这个慌说的结结巴巴, 硬着头皮给说完了:“你不要问是什么原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
秦初顿了一下,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干巴巴地把衣服重新脱下来,僵硬地披在路潼肩上。
路潼不动神色的吸了一口气,把燥热感压下去:“你只穿一件毛衣,不冷吗?我衣服借你穿?”
秦初点了点头,木然地把路潼的外套穿上了。
一穿好,两人脑子同时冒出一句话:我有病吗?
跟他换衣服穿好玩儿是吧?
秦初在心里懊恼:哥原本想展示的男友力完全没有了!这他妈是什么奇葩的走向!试衣间换衣大会吗?!
他们俩互看不说话,秦十五替他俩开口了:“你俩脑子出问题啦?”
路潼:……
秦十五:“干嘛换衣服穿?”
秦初:……
秦十五望着他们两僵硬的身体,愣是没get出什么微妙的气氛。
搞什么啊?他心想:我爸妈有毒吧?还没谈恋爱呢,智商好像就退化为负数了。
路潼:“我去换衣服。”
秦初抬脚跟上。
路潼转过头把他给拦住:“你别跟过来。”
秦初不解:“为什么?你不是说想我的吗?”
路潼耳根发烫:“能不能要点脸。”
他是说过这话没错,但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合适吗?
“你就在这儿等一会儿,我换完衣服就出来。看好秦十五,别让他乱跑。”
路潼扯开他的手,到了化妆的帐篷里。
一掀开,路凌在里面打电话:“你他妈可真有脸啊?订婚的请柬发到我这里来?滚远点儿行吗,你觉得你的解释我会听吗?”
路潼犹豫了一下,放下帘子。
路凌听到动静,看了一眼路潼,连忙道:“我不想跟你废话,别打过来了。”
挂断电话,路凌:“对不住,让你看笑话了。”
路潼没多问:“我衣服脱哪儿?”
路凌:“就放凳子上吧!”
他情绪恢复的很快,一转眼又笑嘻嘻的开口:“刚才喊你的那个小伙子谁啊?盘靓条顺的,是alpha吧?”
路潼点头:“我同学。”
路凌:“极品。”他竖起大拇指:“我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没见着比他更帅的。多大啊?”
路潼:“十六,还是十七?不知道,没问他。”
他依稀记得,秦初是十六岁来着。
不知道他过了生日没有。
路凌:“那还小嘛,长大了绝对是少女杀手。”
路潼冷笑一声:“不用了。他现在就是。”
不但是个少女杀手,还是个到处开屏的花孔雀,沾花惹草对他是家常便饭。随便往那儿一站,不用勾手都有妹子送上门来追。
想起秦初异常强大的异性吸引力,路潼莫名的烦躁。
人眼睛都瞎了吗?不要可以捐给医院,这兔崽子上看下看除了一张脸之外,哪里还有拿的出手的地方?
别的不说,就说他那个娇气的小姐脾气,一哭二闹三上吊,还带掉眼泪的,比omega还能作,撒娇耍泼信手拈来,给他点儿颜色就能开上染坊,谁喜欢谁倒霉。
路凌哈哈一笑,话题一转:“小路,哥拜托你一件事。行不行?”
路潼回头。
路凌拘谨了一下:“就、刚才你也听到电话了,我不瞒你了。我被我前男友给甩了。”
路潼:“我妈说了。”
路凌:……
“姑姑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么八卦?她那张嘴巴什么时候能藏点儿事情?”
……藏不住的。
路潼吐槽:才来北京第一天,他二次分化的事情,就让顾家的人知道了。
路凌坦白:“其实就一件小事,我前男友明天晚上要跟他女朋友订婚,邀请卡发到我邮箱了,我不去显得我小气,但是去又膈应人。所以……”
路潼指了指自己:“我陪你去?”
路凌一拍大腿:“小路!你就是哥的贴心小棉袄!”
路潼面瘫:“能当汗衫吗?穿一次就扔的那种。”
路凌左手摊着,右手伸处两根手指,在手心上弯下来,做了个跪地姿势:“给您磕头了。”
他:“我身边没有那么优质的alpha了嘛!路路,你帮帮哥,要不然你让你朋友冒充我男朋友也行,老子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路凌还不晓得路潼二次分化的事情。
路潼:“什么深仇大恨?”
路凌:“你没谈过恋爱!你懂个屁啊,靠,这辈子宁可跪在敌人面前,也不能在前男友的现女友面前丢人!”
路潼:“我知道了。松手,我陪你去。”
路凌得了准话,在帐篷里欢呼一声,晃了下手机:“等会儿联系你,我还拍戏呢。对了,你跟姑姑说,不用等我。今晚上有夜戏,我回不去。”
路潼换好衣服出来。
秦初:“怎么这么慢?”
路潼:“古装难脱。”
他身上穿着秦初的衣服,仿佛在宣告自己的所属权。
秦初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包裹着他,让他的精神十分愉快。
秦十五在地上玩雪,路潼弯下腰把他提起来。
“手里东西扔掉。”
他说的是秦十五藏着的雪球。
这句话让秦十五恍惚了片刻。
十六年后,路潼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他们一家都住在北京,一到冬天,北方就下鹅毛大雪。秦十五年纪小,喜欢玩雪,他跑出院子,后面能跟一串的保姆,前仆后继的伺候他。
但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
秦十五不爱和同龄人玩,喜欢和自己爸妈玩。
小区里,别的小孩儿都有父母陪着玩雪。就他们隔壁的一栋别墅,院子里还有一家三口的雪人堆着。
秦十五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他哼哧哼哧的堆完了一个小人,正巧赶上路潼回家。
路潼一跨进院子,就把他抱在怀里,顺便把他手中的雪团子给抠下来。
皱着眉,他也是这么对秦十五说的:手里东西扔掉。
秦十五小时候体质不好,家里人把他呵护的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路潼把他手里的雪团子拿掉之后,他想说的话就卡在了嘴里。
“能不能和我一起堆雪人?”
这句话,一直藏了四年。
直到他长大,可以一个人堆三个雪人了,也没能说出口。
“你怎么还委屈上了?”路潼看着他。
秦十五嘟囔:“我想玩儿雪。”
路潼:“头上还下这么大,就蹲这儿玩,想感冒吗?马上就过年了,别带着病气过年。”
秦十五:“你怎么这么迷信。我身体很好的,不会生病。”
他立刻蹲下身,搓了个雪球。
秦初没注意,给他砸了个正着。
他瞪大眼睛:“你砸我?”
秦十五蹲下来搓第二个雪球了。
他的宣战来的太快,都不屑跟秦初废话。
真男人就看谁搓的丸子大,谁搓的大谁当火影。
秦十五搓丸子水平十分高超,不过速度没有秦初快,他第二个雪团子还没搓上,秦初的雪球就砸过来了。
雪渣落到秦十五的衣领里,给他冻了个透心凉。
他嗷嗷乱叫,瞬间蹦得老高。
路潼看在眼里,连忙把秦十五后背的衣服拉开,把雪抖出来。
然后瞪了一眼秦初:“没轻没重是吧?!”
秦初老实了不少。
路潼的倒戈为秦十五争取到了一线战机,他火速在地上团了个大的,趁秦初认错的时候,使劲儿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秦初:……
他妈的小兔崽子,今天要是不把你揍地上喊爹,我就跟你姓!
这发誓发的很有水平,反正横竖不是他秦初吃亏。
路潼的阻止已经没用了,秦初直接跟秦十五两人隔着他干仗。
父子俩都是劣迹斑斑的校霸,跟同学打架的事儿没少干,打起雪仗来也不遑多让,硝烟四起的。
路潼对他俩极其幼稚的行为表示不屑,高冷的开口:“丢不丢人,能别打了吗?”
秦十五的一个雪球准头不好,转眼砸到了他的衣服上。
路潼把雪拍干净,心平气和:“我要是你们,我就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什么行为?有没有点儿水平?干仗还带殃及城池吗?”
他总结:“是我,我就干不出这么丢人的事情。”
“啪!”
秦初的雪球不小心砸到了路潼身上。
路潼:……
操.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