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现在,很多人大概就明白了。其实杨一就是我, 我就是杨一, 之前的故事之所以用那样一种方法讲出来, 只是感觉那样比较好, 而接下来, 就是我的故事, 虽然我在听完我老娘的故事之后, 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
那个黑袍人是就是那个孔子之后的天下第一儒生林八千, 而那个年轻人就是我爹杨当国, 我娘赵灵儿在讲整个故事的时候, 不难看出她对我爹的思念和崇拜, 其实我心里倒是感觉十分的可悲, 他们之家的爱情, 更类似于我爹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特别去做, 当然我却不愿意把我内心的想法给表达出来, 我爹杨当国在消失的二十多年来, 我娘一个人这样坚持, 靠的就是她对我爹的这份感情, 我更不舍得去破坏这份美好。
我娘在给我讲完杨家种种之后, 我摸着我脖子上戴的这个金鸡吊坠, 虽然自我祖宗杨奉贤开始早已过八代, 我算是第九代, 这个昴日星君的法相真身似乎早已没有了其中的法力和诅咒, 但是这更像是一个纪念, 纪念我祖上八代所发生的种种, 它们是真实的, 闭上眼睛, 就能历历在目。
这个故事讲完之后, 我就知道, 我不可能在九道河子继续待下去了, 这也是我那个舅舅赵无极的意思, 林开山想要我的命, 他也不能永远都在九道河子守着我, 所以我必须离开九道河子, 但是到底去哪里还不一定, 或许这二十多年以来的平静生活就要被打破, 以那个林开山的权柄, 他若是继续不肯放过我, 那我接下来就是要过流亡生活。
我跟着赵无极一起跟我母亲告别, 没有地方可去, 只能先去洛阳, 只是在下了车之后, 赵无极说去买水, 结果就一去不回, 我心里虽然对这个不靠谱的舅舅没什么好感, 但是他怎么来说也算救了我的命, 他也给我解释了用那棵槐树给爷爷做棺材的真正原因, 爷爷是寿终正寝, 而非是死于他手, 但是爷爷种的那棵老槐树却是另有用心。
柏树招仙,槐树招鬼, 爷爷在家门口种一颗槐树, 就是为了招鬼, 招杨家之鬼, 而杨家可以被称作是鬼的, 只有那在西域小雷音寺的杨慕白。 我爷爷杨开泰想告诉杨慕白, 让他回到九道河子, 不要有那杨家登顶的野心, 杨慕白断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却没有回来。
其实关于杨家的人, 我最不理解的就是杨慕白此人, 虽然我同样佩服他, 如果是在满清甚至是乱世之后的纷战, 他想要建功立业都可以, 但是现在天下安定, 他杨慕白还有那样的心思就可以说是愚不可及了, 我自然是没有为天下苍生之类的无私之心, 只是感觉现在谁要想那事简直就是不怕死。
身边没有了赵无极,在洛阳我可以说是举目无亲, 我花了两百块买了一个老年机, 之后给一个人打电话,这个人是我记得的唯一的电话号码,他是我高中三年的舍友加死党,卖槐树的钱给我爷爷办完丧事还有三千块钱,就这三千来块钱我不可能去租房子住,就想着先找他凑合,然后开始找工作,开始我的新生活, 学业我肯定是不能再上了。
我们俩的关系自然不需多说,我一说我来洛阳了,他是个老洛阳,一问我地址就直接挂了电话说让我等他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一辆破面包车停在了路边,刘天赐那个肥头从窗户里探了出来,因为这家伙带了一个墨镜,一开始我还真没认出来,他对我挥了挥手道:“杨一啊,来,上车。”
我们俩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面,我上了车之后,车子在一阵抖动之后启动,他说道:“刚好饭点,走,哥们儿带你去尝尝大洛阳的水席。”
“得了,我刚吃了碗热干面,现在不饿。”我道。不知道为啥,一见到刘天赐,我就想起了我妈说的我爷爷的师傅大和尚, 那个大和尚在我妈的描述中也是一个口无遮拦的胖子, 只是极其的厉害, 以前我是一个唯物论者, 现在我不得不去相信一些东西, 所以我十分怀疑这个刘天赐就是那个刘天赐的转世轮回, 只是我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巧的东西, 但是却又感觉一切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但是这话我肯定不能对他说, 我要是说胖子, 你上辈子是个和尚, 那一直以来都愁找不到女人的他估计得跟我拼命。
“那不成,你吃过了,哥们儿还饿着呢。”他只管开车,半个小时后,我们俩是真吃撑了,就开始扯闲,扯到最后我也就直接说了我的情况,但是我不可能啥都说,估计我说了他还当我是神经病呢,我就说我爷爷没了,我那破大学我也不想上了, 也就能骗骗村里人说是大学生, 在这城里其实屁都不是。
“早该来了你!”胖子剔着牙道。
“所以我想找个工作,慢慢来吧。”我道。
“找啥工作啊,来我店里帮忙得了。刚好缺个人手。”胖子说道。
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胖子家是搞古董生意的,但是生意不大,算是小康之家,没想到刘胖子毕业之后也开始操持了“家族的生意”。我也没拒绝,此时我心里还不是非常的稳定,先在刘胖子这边安顿一下也行。
刘胖子所谓的店其实就是挨着洛阳古董行旁边的一条小街,街里全都是卖假古董的,坑的就是那些来这里旅游的人,但是现在的人被骗的多了,那啥骗术没见着?所以这生意也是难做,我在他这边两个月之后,我们俩直接就卷铺盖滚蛋了,为啥?因为房租都付不起了,而刘胖子又好面子,说混不下去饿死都不会找家里要一分钱。
好在店面虽然没了,但是刘胖子那九十多平的房子是自个儿的,不至于我们流落街头,不过也跟流落街头差不多了,因为店里很多东西我们还没出手,这就只能摆地摊儿贱卖,三五十一个,销路竟然还打开了。
因为来这里的游客多,他们不会花大钱买古董,因为假货太多了,但是花个三五十块钱买个假古董回去装个B,这很多人都会做,一看这样也成,算是薄利多销,我们俩就还真的摆地摊儿摆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