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佐懒洋洋躺在高背椅上,两腿放在桌面,悠然自得地对着往来人群弹吉他、唱歌,好一派潇洒剑诗人的风范。
丹妮走下石阶,便站在风吹团边上,她纯粹是无聊,而丹佐的手艺也非常高。
结果老佣兵几次侧头看看旁边的缚影士,欲言又止,可忍了几忍,最终也只叹口气,把吉他放在一边,开始指挥小弟挪桌子。
嗯,风吹团避开丹妮七八米远。
缚影士的“辟邪”效果就是这么好。
幸好尴尬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一辆巨大白象停在丹妮身前。
“蕾拉,上来!”塔姆在上面叫喊。
一座精美楼堡,黄金护栏在残阳下泛起鲜红光晕。
同一时间,五个身披红色厚毛毯的奴隶小跑过来,按照顺序默默跪在大象下方。
第一个是一米出头的敦实侏儒,第二名为1.3米的盛夏群岛人,第三名有1.6米高,第四名1.9米,第五名2.2,像个小巨人。
他们贴着身子紧密跪在一起,好像一副阶梯,丹妮只需扶住垂落在白象身侧的缰绳,便能轻松一步一个“台阶”,攀上楼堡最下层的金属悬梯。
“你们让开,我自己来。”丹妮皱皱眉,挥手让奴隶离开,她扶住挂在大象身侧的绳梯,动作轻盈得像一位象车车夫。
楼堡很宽敞,足有五平米的空间,解下腰间长剑,丹妮学着塔姆的样子盘膝坐在中央小圆桌边上。
听见她坐下时,衣服里发出的细碎金属碰撞声,塔姆皱眉道:“你不仅带着骑士剑,袍子里面还有铠甲?”
丹妮掀起天蓝色长袍,露出套在皮甲外的银色锁子甲,道:“只是锁子甲,并非板甲。”
“你现在是法师,缚影士。”塔姆提醒她。
“所以呢?”
“优雅的智慧者不该穿野蛮骑士的服装。”缚影士声音铿锵有力,好似在阐述一件真理。
“里斯本也这样想,然后被人捅死了。”丹妮耸耸肩,凉凉地说。
“......”
巨象开始缓慢移动,楼堡小幅度摇晃起来。
就在丹妮以为铠甲的话题已经结束时,塔姆叹口气,幽幽说道:“金属影响巫师巫力运转,穿着铠甲无法释放巫术,哪怕是瓦雷利亚钢。”
扯淡,我还是菜鸟时,便穿着一身厚厚铁甲,用尚不成熟的“魂击”怼翻了无面者。
整个过程非常流畅,毫无滞涩。
“真的?”她怀疑道。
缚影士道:“如果铁甲对施法没影响,瓦雷利亚巫师早就人手一件瓦雷利亚钢铠了。
可事实却是,他们宁愿用瓦雷利亚钢打造狮身人面兽雕像,也吝啬多锻造一柄钢剑,一套铠甲。”
“为何吝惜?即便巫师没用,战士也可以穿呀。”丹妮不解道。
“让战士穿着抗魔的瓦雷利亚钢铠,持着瓦雷利亚钢剑,肆意屠杀巫师吗?”塔姆冷笑连连。
“这......”想到瓦雷利亚钢剑恐怖的破魔效果,特别是上次奥罗斯之行,连龙炎都烧不死的“火蛔虫”被巴利斯坦一剑一条,砍死了一大片,丹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喂,维斯特洛骑士!”
巨象边传来一声大喝,把沉思中的丹妮惊醒,疑惑侧头看去,却发现大象还在商人之屋门口转悠,此时停在一处佣兵招募台前。
旁边插在一杆龇牙黑猫的旗帜,似乎是血胡子的猫之团。
“在等人?”丹妮问。
缚影士点点头,“月咏者卡扎住在上院。”
商人之屋的上院为豪商巨贾准备,全是独立的小院落,风景优美,清静整洁。丹妮自然不是住不起,中院人更多,更容易打探消息。
“我来自多恩,酒商的儿子,正在沿夏日之海的旅行途中。当然,我还要顺便在帮家里打探各城邦葡萄酒的行情。”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多恩人。
“沿着夏日之海旅行?煞-笔!”猫之团的佣兵嘟哝一句,又高声嚷道:“你腰间挂着双手剑,应该是个用剑好手吧?”
黑发憨厚青年点点头,道:“学过几年剑术。”
“那还等什么?环夏日之海旅行的下一站就是奴隶湾,赶快过来签上大名,成为血胡子麾下一只勇敢的小野猫吧!”佣兵挥舞一叠子羊皮纸契约文书,大声诱惑道:“不仅可以免费乘船见识奴隶湾的风情,还有无数的金币,无数的漂亮女孩、男孩,说不得能干翻龙女王,当个屠龙勇士。”
说完后,那个佣兵竟唱起歌来:“我们是猫之团,一路打到奴隶湾,奴隶湾,先把碎镣伯爵宰,再把真龙女王干......”
旁边两个佣兵也跟着唱,声音嘹亮,神情豪迈。
丹妮嘴角抽搐,同时也把血胡子和猫之团牢牢记在心中。
“小子,想死无全尸,你就签。”几步之外的丹佐弹了几下吉他,尖锐声响扰乱了猫之团“大合唱”的节奏。
“死老头子,你又想抢我们的人!”猫之团佣兵愤怒呵斥。
“我只是不想渴求荣誉的小伙子不名誉地死去。”丹佐淡淡道。
多恩人听出他话里有话,立刻放下墨水笔,后退几步,疑惑道:“老爷子,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