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与亚莲恩可有婚约？”小指头问。

“正在商议。”伊耿道。

其实是正在考察。

亚莲恩考察伊耿，确定他身份的真假，判断他有多大机会夺取铁王座。

小指头笑了笑，道：“王子殿下，其实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选择题。”

“怎么说？”

“假若一位骑士要上山猎杀影子山猫，此时他身边只一位勇武的侍从，和一名捕猎经验丰富的陌生佣兵。

骑士身上还有一柄金剑，侍从与佣兵都想要。你说，骑士该把金剑送给谁？”小指头笑着问。

“我不是物品！”伊耿生气道。

“您不是，您是王，您的婚姻才是那柄金剑。”小指头笑着附和。

伊耿此时的挣扎不仅限于内心，他的表情也清晰展露出来。

小指头看在眼里，心里得意，幽幽道：“任何人都会把金剑拿出来收买佣兵，因为无论给不给侍从金剑，他都会陪自己的骑士去狩猎，这是侍从的义务。

您是道郎亲王的亲外甥，他帮你，就像侍从为骑士服务一样天经地义！

可谷地、北境却在犹豫。

谷地最安全的做法其实是观望。

等您战胜兰尼斯特与提利尔，拿下铁王座之后，我们再宣布承认您的统治，您难道会剥夺我们的爵位？”

伊耿很想大声说：现在不听老子的，今后就不许你们投降，投降了也撸掉爵位！

可他不能，也做不到。

别说谷地只是观望，就算谷地诸侯加入兰尼斯特的阵营，等打了败仗，再向他投降，他也得捏着鼻子接纳他们。

就像泰温公爵的名言：当有人起而向你挑战，你应该坚决地回以铁与血；当他们屈膝臣服时，你则要亲手把他们扶起来。

泰温难道不明白道郎亲王对他的敌意？

不知道四王之战中道郎的小动作？

——道郎准备带领多恩加入蓝礼那一边，正悄悄派人与三鹿接触，二鹿就对弟弟下了黑手。

可平息四王之乱后，泰温不仅没惩罚多恩，反而认同了提利昂把弥赛菈嫁入多恩的决定，还在御前会议中给多恩人留了个位置。

要知道崔斯丹只是昆廷的弟弟，连次子都算不上，而弥赛菈是长公主，国王的嫡亲姐姐！

弥赛菈完全是下嫁，是和亲。

“有一半多恩血统的您，登上铁王座本就等于多恩的成功，也代表马泰尔家族的利益，所以他们一定会帮您。

可谷地帮您能得到什么呢？

若没有联姻，谷地帮您与不帮您得到的利益是一样的，可付出的代价却截然不同。”

“让我考虑考虑......”伊耿叹口气，无奈道。

“殿下，您是真龙，没人能强迫您。无论您做出什么选择，谷地艾林与北境史塔克都不会与您为敌。

您可以考虑，考虑多久都没问题，甚至拒绝我也没关系。

只一件事，我发誓，您与珊莎成亲之日，即是谷地一万骑士、三万步兵向您效忠之时。”

四万精锐步骑啊，都够买好几个丹妮姑姑了（韦二哥与伊利里欧出卖丹妮的价格为一万咆哮武士）。

伊耿恨不得立即答应下来。

小指头却站起身，不急不慌，淡笑着邀请伊耿参加谷地诸侯对他的欢迎宴会。

舞会上，伊耿与珊莎宛若画卷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妩媚多姿，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与高贵气场，简直让周围的男女插不进去。

耳鬓厮磨间，他嗅到她的“处子”幽香，触碰她娇嫩柔滑的肌肤，沉醉于她或娇憨、或纯真、或者魅惑的迷人笑容......

伊耿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在嘭嘭嘭地跳动。

“提利昂，我终于遇到初恋了，”回到风息堡，伊耿神色怅然地看着窗外，叹息道，“现在我算是明白你当日跟我说的，与泰莎在一起的感觉了。

只看着她，似乎整个世界都更明亮了，她身边空气似乎带着玫瑰甜香，眼里除了她，其他人的影像都在虚化、在模糊。”

“这是好事啊，人这一辈子，若遇不到令自己心动的女孩，几乎等于暗淡了四分之一的人生。”提利昂很为小老弟开心。

“可她......”伊耿满脸愧疚，“可她是珊莎，你说的对，珊莎真的很迷人。”

提利昂面色扭曲。

好一会儿，他磨牙道：“你在哪见到的珊莎？”

“唉，丹妮姑姑猜对了，小指头拐走了珊莎，以阿莲·石东的身份跟他去了鹰巢城......”

伊耿没有隐瞒，一五一十，把昨日在月门大厅内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侏儒。

“我，又被退婚了......”提利昂丧魂失魄的呢喃。

“我该不该同意小指头的联姻要求？”伊耿小心翼翼问。

声音很轻，生怕刺|激到侏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