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灰绿蓝三色相间粗布袍的塔勒,先解开挂在腰间的皮袋,用里面的盐水,泼在十四名参加手指舞的铁民头顶,接着举起随身携带的浮木棍棒,面向大海,高声呼唤:
“为我们而受淹的无上之神啊,请您睁开洞察万物的双眼,我们将向您献祭忠诚与勇气!”
随着塔勒话音落下,头发被盐水泼湿的阿莎,第一个猛力甩出手中短柄斧,斧头旋转成一圈雪亮的轮子,斧刃在半空发出呼啸风声。
也许长夜里食物匮乏,很少吃饱饭,更少见到酒,她对面那个铁种明知道等会儿要玩手指舞,竟还把自己喝的满脸通红、眼神迷离。
面对飞来的斧轮,他呆了一瞬,然后迟疑着伸出右手,“嗤”的一声,斧刃划过,血花飞溅,半个手掌落在沙滩上。
“嗷呜,我的手!”强烈的刺痛,让他从迷醉中清醒,抱着断手撕心裂肺地嚎。
“哈哈哈......”阿莎得意大笑。
淹人的歌声越加嘹亮。
塔勒皱眉摆摆手,还用眼神示意断手的铁民:别在龙女王面前丢铁种的脸。
另外12人只瞥了这边一眼,便继续自己的游戏,只不过精神力全所未有的集中。
“呼呼呼——”短柄斧在火堆上空飞过来飞过去,随着一个个回合过去,边上的铁民就像狂热球迷看到马拉多拉、贝利、克鲁伊夫、贝肯鲍尔、贝斯特、大小小小罗、梅西等众神同场竞技,一个个激动万分,大声欢呼加油。
参赛选手也被调动情绪,随着胃里的酒精开始发酵,每一次猛力甩斧,都大声怒吼叫骂,面露凶光,短柄斧在半空转成刀刃之轮,速度越快、越急,连下方火堆的火苗也随着斧轮,左右摇摆。
“嗤嗤嗤——”
“嗷,我的手指!”终于,十几个回合后,又有人失手,想要抓住斧柄,却不小心碰到雪亮的斧刃。
就好似卖菜刀的主播用刀切肉条般轻松惬意,斧刃砍掉三分之一个手掌,大拇指与食指连着大块血肉,落到沙地上。
“嗤嗤嗤——嗷嗷嗷——”之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别说围观的铁种了,就连丹妮,也莫名其妙地热血上涌,很想跟着他们一起欢呼大叫。
“难道我也有成为铁种的潜力?”她很快回过神,集中精力收拢献祭之力。
浓郁的信仰之力从唱歌的淹人祭司身上涌出,而七对玩手指舞的铁种,就是祭品。
每断掉一只手,立即有奇异的力量喷薄而出。
铁种们的行为,真的取悦到淹神。
“吼!”老邓斯坦举起双手,仰天-怒啸。
与他同组的斯通浩斯伯爵很不幸,被斧头劈中额头,成为今晚第一个丢掉小命的选手。
“如何?”塔勒低声询问。
“勉强够了。”丹妮点头。
塔勒松了一口气,向那十一名选手点点头,现场立即欢声雷动。
手指舞的基本规则就是站在原地,身子可以躲闪,也可以接住斧头,但双脚不可移动。
所以,手指舞并非砍断手指就一定结束,手指断了,手掌依旧能用,这只手掌废了,换一只手还能再战。
关键得看游戏之前选择什么规则,生死局,或只赌输赢。
丹妮只想聚集足够的献祭之力打开信仰通道。
既然废掉六只手、死一人就已经打开通道,那她也没必要让铁种继续死下去。
“哎哎,你干啥?”丹妮指着一个面色惨白的铁种叫了起来。
那是古柏勒伯爵的小儿子葛蓝。
那货正用亚麻布包裹右手掌,右脚把冻硬的手指往火堆里踢。
“不烧了,还留着干啥?”葛蓝爵士气息急促地说。
“快捡起来,还能用。”丹妮道。
众人还不解其意,阿莎一个激灵,连忙跑进火堆里,用长筒牛皮靴把烤得冒油的断掌勾了出来。
“女王陛下连死人都能救活,何况医治断手?”她说。
断手者都期待地看向龙女王。
丹妮没多废话,就让断掌、断指的铁种把断手拼凑起来。
虽然在零下几十度的海滩已经结冰,却还是在温暖的圣光下慢慢恢复活性,然后连接在一起。
“淹神在上,这是奇迹啊!”一个铁民使劲捏了捏拳头,难以置信叫道:“与之前一样灵活有力,就像从来没断过。”
“难怪大家都说,圣疗术虽不是万能的,却对刀剑创伤特有效。”塔勒祭司又震惊又羡慕。
如果淹人也会圣疗术,那铁种们就能放心大胆地玩手指舞了。
手指舞可不是单纯的游戏。
试想一下,如果其他海军与铁种接舷战,而铁种每人腰间都别着两柄短柄斧,那场面......
铁种能嗷啸四海,绝非侥幸。
“啊,我的手好痛,都烤熟了!”葛蓝举着表皮焦黄的右手哀嚎,有淡淡的烤肉香气从他手指上传出。
“表面烧焦,内里还是好的,休养几天,等它自动蜕皮。”丹妮忍着笑道。
就像刚从冰箱冷冻室取出的猪蹄子,直接放在煤气灶上烤,即便表皮焦糊,内部的冰都还没化。
“现在该怎么做?”塔勒祭司问。
“我需要一个引路人,你一般都是如何沟通淹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