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罗家的茶会上。
罗家是京城人氏,在京城本来就有亲友的,只是罗大人被外放为官,这才多年不在京城,联络甚少。
如今被调回京城当差,还升了官,以前的亲友都联络起来,还有一些罗大人的同僚的家属,今日来了好些客人,罗家也热闹起来。
孟瑾瑶昨晚没睡好,今日起的晚了些,她到来时,那些客人基本上已经到了,幸好还有两位客人比她晚,她也不至于是最晚到达的。
今日来的都是跟罗家差不多家世的,孟瑾瑶的身份在那些夫人之间,成了身份最尊贵的那个,她一到来,在场的人都有些拘谨起来,要知道长兴侯府的女眷基本上不会跟她们一起聚会,人家都是跟其他世家或者高官家的女眷聚会。
孟瑾瑶跟姑父的续弦妻子问个好,便跟许氏说话,有夫人想要跟她搭话,她也笑着接了话茬。
众人见她并没有端着侯夫人的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放松下来,放心跟她攀谈。
但难免会有八卦,又没什么眼力见的人,说话不注意,问:“顾夫人,听闻孟二姑娘和孟世子在孙氏去世后,不曾为她上过坟,真的确有其事?”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就有些微妙,但本着八卦的心思,倒也没有打断那位夫人的话,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投向孟瑾瑶,想要听一听八卦,这种事传闻归传闻,哪有孟瑾瑶清楚?若传闻是真的,那孙氏这双儿女真是冷漠得可怕,妥妥的白眼狼,孙氏再如何恶毒,也没有对不起他们,他们却连上坟都不曾去过。
许氏眉头皱了起来,正要出言替表妹把这话挡了回去,见表妹轻轻摇头,她才按耐住。
孟瑾瑶朝表嫂微微摇头,然后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回应说:“此事我有所耳闻,但实际上是否确有其事,我倒是不清楚,毕竟我喊了十几年母亲的人,谋害了我亲生母亲和庶弟,那日寿宴结束后,她的事我也没心思特意去关注,只当是个陌生人。”
这话既表明了自己听过传谣,又表明了自己对孙氏的心寒,且又没有故意把弟弟妹妹那不孝的罪名落实,传谣是传谣,是真是假,鉴于对孙氏的心寒,她并没有深入了解过孙氏后续的事。
是否真的没关注过,也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诸位夫人看了她一眼,暗道是个说话滴水不漏的。
很快,就有夫人拍马屁:“顾夫人心善,当初没有把她扭送官府,要是换了个人,哪有那么好说话?估计不会管十几年的母女情分,当场就撕了她。”
话音落下,又有人感慨道:“生恩与养恩,有时候真分不清哪个更重,顾夫人看在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的份上,没有去报官,最后是她自己寻死,也算是报应了,都说作恶多端的人,阎王让她三更死,她就活不过五更天。”
又有人附和道:“是啊,这是她的报应,众叛亲离,自己死了一双儿女都没给她收尸。”
孟瑾瑶只喝茶不说话,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好说话,当初只想着杀人诛心,让孙氏被休弃,再被孙家人嫌弃,让孙氏好好尝一尝众叛亲离的滋味,最后再报官状告孙氏,没想到孙氏会当晚一头撞死在孙家门口。
此时,有位夫人悄悄观察着孟瑾瑶的脸色,见她并无不悦之色,又想起一件事,斟酌着道:“顾夫人,有件事不知你是否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