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侯府。
父亲准备续娶,孙氏那一双儿女是什么心情,孟瑾瑶也没兴趣打听,反正有继母遭罪的也不是她,二弟她也会护着。
想到在灵山书院念书的二弟承章,孟瑾瑶就把准备好的厚冬衣交给清秋,让她派个仆人明日启程,送到灵山书院。
这时,顾景熙端着药到她跟前,温声说:“阿瑶,药不烫了,能喝了。”
孟瑾瑶瞥了眼棕黑色的药汁,一脸嫌弃,这药又苦又臭,入口之后还有点涩,但又感觉似乎不是涩,反正特别难喝,每次饭后隔两三刻钟喝药,都有点反胃,想把吃下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顾景熙哄道:“听话,良药苦口利于病。”
孟瑾瑶抬起眼眸,看他的眼神带着幽怨,还夹裹着不容忽视的羡慕,似乎在羡慕他有一副强健的好身体。
做夫妻虽然还没满一年,但顾景熙了解她,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要吃药的何止她一人?只希望那庸医的药管用,别到时候吃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管用,又白吃了。
孟瑾瑶心里暗叹一声,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她默默接过药碗,皱着眉头咕噜咕噜好几声,一口气喝完,抿着嘴压下想吐的冲动,然后将空碗递给顾景熙。
顾景熙感觉到小妻子此刻的怨气冲天,他也习惯了妻子每次喝完药的样子,放下药碗,温声安抚道:“温太医说,喝一年半载就好,把身子养好了,以后就不用喝了。”
孟瑾瑶问:“夫君,你有没有闻到我身上一股药味?”
顾景熙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哪有什么药味?你身上都是香的。”
“你就知道哄我。”孟瑾瑶嗔他一眼,又接着说,“下午二嫂来跟我说话,还问我是不是病了。”
顾景熙微愣,旋即问:“那你怎么跟二嫂说?”
孟瑾瑶回道:“也没怎么说,就说气血不足,喝点补气血的药调理一下。我这也不算骗她,温太医的确说我有气血不足的病症。”
言罢,她就有点郁闷的低下头,喝药喝一年半载,她到时候怕是要被药腌入味了,自己没闻到是因为自己闻惯了,估计时间长点,外人怕是要传长兴侯夫人是药罐子了。
顾景熙能理解小妻子的心情,他当年喝药心里也烦躁,闻到那股药味就倒胃口,嘴巴发苦,食欲减退,他若有所思,道:“阿瑶,不如我让人把药做成药丸?这样服用方便,喝起来也没那么难喝。”
孟瑾瑶眼神一亮,当即就同意他的提议:“先做点试试吧,换着来吧。”
顾景熙抱着她,挑了些从同僚那里听来的趣事说给她听,哄着她高兴,看她重展笑颜,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孟瑾瑶还是逃不了被药腌入味的宿命。
十三岁那年冬天,孟瑾瑶被罚跪在荣福堂院子门口,险些被冻死,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病根是落下了,冬天的时候膝盖疼,脚踝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