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靖安侯夫人话锋一转:“妹妹多年不在京城,怕是有许多人都不认识,我给你介绍一下。”
靖安侯夫人言罢,就非常贴心的,将各家里梅清韵很有可能会不认识的夫人都逐一介绍,到了孟瑾瑶的时候,她微微怔了下,然后道:“这是长兴侯的夫人,姓孟,娘家是永昌伯府。”
梅清韵莞尔笑:“姚姐姐,我与顾夫人认识,之前在湖州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孟瑾瑶也含笑回应:“是啊,我们在湖州的时候有几面之缘。”
此言一出,众人惊诧,没想到她们竟然认识。也是,长兴侯之前带着妻子回湖州老家,她们会见过也正常。
原本众人以为长兴侯的新欢与旧爱相见,会有好戏看,结果她们俩都很平静,还能含笑对话,众人不免有些失望,好戏没开场就已经结束了。
然而,梅清韵只是表面平静,内心并不平静,见孟瑾瑶一次,她就受一次打击,仿佛在提醒她过去的愚蠢似的,早知道就不退婚了,这样就得到了年少时喜欢的少年,即使多年后少年病愈,她也可以有理由说自己年纪大了生不了。
人生的每一步都在选择,选错一步,人生轨迹都变了,与魏恒互相折磨了那么多年,如今又做回梅家姑娘,流言蜚语围绕。
现在到了这般田地,她再嫁也只能嫁个鳏夫做别人的续弦夫人了,不然除了鳏夫,谁能接受她?也没有跟她年纪相仿,条件过得去,却还没成婚的男子了,而十几岁的少年,她这年纪都差不多能做人家母亲了,哪能瞧得上她?就算她能生育也不会瞧得上她。
越想,梅清韵就越恼火,心里也烦闷,也气恨魏恒,好好的做什么贪官污吏?把魏家都搞没了。她忽然觉得,如果魏恒做个好官,魏家不出事,他们还能凑合着过,她也不至于一把年纪了还要因为婚事发愁。
大家赏菊,有才学的就赋诗一首或者写一首词,相互品鉴诗词,相处甚是融洽,却有人嘴欠问了句:“梅姑娘,听闻詹事府少詹事王大人前天派了媒人登门说亲,可是真的?”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梅清韵,有些人是收到风声的,但很多人都还未听闻。
梅清韵有些难堪,但这种事也捂不住,只轻轻颔首:“确有其事。”
有人惊诧道:“王夫人还在呢,王大人他怎么能这样?”
大家都懵了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王大人有夫人的,却派了媒人去梅家说亲,那就是想要纳梅清韵为妾。
霎时间,众人心中激起惊涛骇浪,当年的梅清韵,多少世家子弟想要求娶回去做正妻?如今却有人想要纳为妾,竟如此轻贱她。
即便是年纪大了,也不能生育,可也是能做正妻的,又不是没有比她年纪更大的鳏夫,以她的才情与相貌,嫁给别人当续弦是没问题的。
因此,原本背地里没少奚落她的夫人,如今倒有些同情她,现在这年岁被休弃也太可怜了些。
靖安侯夫人问:“妹妹,那、那你没同意吧?”
梅清韵从容答道:“家母已替我拒绝。”
意料之中的事,众人也不意外,像她这样高傲的人,不可能为妾的,当年王大人应该也是她的爱慕者之一,估计也是求过亲的,如今看到机会就上赶着来了。
当年求娶做正妻,她都不愿意,更何况是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