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热茶氤氲着暧昧的气息,在摇曳的烛光下,升腾着。
素云裸着肩膀,躺在陆磊的怀里,道出了自己的担心。
“莫担心,每年的正月十五有花灯宴,午时前,官家的娘子们都去赴宴 ,宴毕就各自散开去赏花灯,约摸着青松怕我给不了好衣裳穿,才叫赵麽麽准备的。”
“还要参加花灯宴啊,都是要注意什么?”素云顿时紧张了起来,她本是一个小镇上的女子,本以为不出意外就是嫁人生子,在数着日子挣钱,将孩子带大。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参加太后的花灯宴,一时之间便紧张的很。
“放心,以我的官职,还不至于能让你坐在太后的一桌。”陆磊在她脸上轻轻的一吻,有些调侃的意味。
“过几天就有麽麽来,她会教你些礼仪,其实都差不多的,太后是个很随和的人,特别好相处的。”
“可是我......唔......”素云还是很担心。
“既然不困......”陆磊翻身覆了上去,将她压在身下。
“困困困困,困的睁不开眼了。”素云羞红了脸,担忧顿时烟飞云散。
看着素云紧闭的眼睛,颤抖的睫毛,陆磊伸手将那茶拿过来,“喝点水再睡吧,嗓子都有些哑了。”
素云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杯水,白了他一眼娇嗔的道:“还好意思说,都是因为谁?”
那罪魁祸首,笑着喝了剩下的茶,见那烛台的刻度也差不多到头了,就任由它去,拥着那个紧闭着眼睛的人,一起相拥睡去。
屋外大雪纷飞,一片银装素裹的好景象。
同样银装的封府,尽管屋里燃着一溜的火笼子,一身便服的封静跪在地上,垂着头,心底却那冰雪的冷意还要冰凉。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便是家父当时一心攀附富贵,却挡不住王爷的薄情,若是看不上我妹妹,自将她遣回来便是,我封静就算吃糠咽菜也是养的起她的,可是王爷你扪心自问,你是怎么做的。”
封静一脸悲哀,说着竟自己站了起来,手指指向那坐着的人,怒睁的眼睛里,啪嗒落了一滴泪。
屋里沉默着,同样无声的还有那纷纷的雪,一片片的从天空飘下,无声无息,沉默的可怕。
“你,将她置于客栈不管不问,你可知道她去找你的时候,已经怀孕四月了,你可知道!”
封静眼睛通红,站在男人的面前,只差分毫就点到了那人的脸上。
花白头发白衣中年男子用剑柄将他手按下,“封静,不可放肆!”
封静才意识到,现在的这人已经不是当时的小公子,却已经位高权重的王爷,他挺直的脊梁顿时弯下,“赵亭林,你便不可怜她,也要可怜下那肚里的孩子啊?那可是你的亲骨肉。”
骨肉二字出口,已渐不可闻,眼泪便再也忍不住滚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