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死了很多年轻的女孩呢,他们说,那些女孩的眼睛,和我很像。那些眼睛都被挖出来,填上了假眼。”任逸飞一边说一边伸手触碰自己的眼睛,低低笑出来。
“小郑,”任逸飞一个称呼,让外卖员额逼出冷汗,“每天晚上穿街走巷,很方便吧?谁会提防一个你送餐的外卖员呢?
“你是在练习,怎样才能最完美地我装上足以乱真的假眼吗?
“真让高兴啊……”
外卖员的呼吸急促,面色发青,看着任逸飞温柔的表情,心里却有一种身处梦中的荒谬感。
“如果这个时候去你的房,一能找到很多惊喜。”任逸飞越说越开心,可是下一秒锋一转,“但是我为什要将你暴露出去呢?太没意思了。”
“我已经感受到了你的热情,但是这种炙热的感情,会随着时慢慢变淡,每一次都是如此。”
任逸飞的声音低下来,他咬着手指尖,好像在自言自语:“要怎做呢?该怎做,才能留住?”
他突然抬起:“如果真的喜欢,为之死去也会很乐意的,对吧?
“你希望怎死?刀子,会有出血,洗不干净。或者勒死?可是听说窒息死亡会失禁,甚至有性快/感。怎能这种肮脏的东西侮辱这种美丽纯洁的感情?
“你明白的,你懂我的,对吧?”
任逸飞突然拿出一个蓄满不知名液体的一次性针管:“啊,不如毒药吧,可以保持着身体最好的姿态……
“这是从你身上找到的,和那些女孩身上的是同一种吧?你特地带了来,作为礼物,肯是为对的效果很满意。你一很喜欢。”他越想越觉得这就是最好的,脸颊激动得泛红。
外卖员的脑发涨,甚至有点痛。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小羊羔,自己选中的最完美的作品,居然!
就好像心里住着的白玫瑰落进蚊子血里,纯白的颜色被肮脏染成黑红。他的眼睛赤红,血管几乎爆裂。
他不能接受这件事!
“咦?”忽然,任逸飞停下说,侧耳听了会儿,一只手指放在嘴唇上,“嘘。”
是什?
外卖员过了几秒钟才听到声音,是一阵略微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缓缓在门口停下。
房一下更安静了,外卖员看大门。
这个瞬,他居然希望自己被发现,从这个噩梦中醒来。
“咚、咚、咚。”门被敲击了三声。
任逸飞似乎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来。
“你猜,这是来找谁的?”他张嘴无声吐字,笑容越加意味深长。
外卖员看着他走过去,左手拉开门把手,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有些疑惑地问:“请问,您找谁?”
萨曼险险避开朝他罩来的画框,飞起一脚将其踢开,一只手直接伸过去,抓住没有反应过来的家里蹲玩家,反手按在扑来的画框里。
家里蹲玩家大惊失色,他拼命挣扎,指甲在萨曼手臂上留下几道抓痕,但是已经被按入画框,上半身成了二次元,下面扑腾的脚却是立体的。
萨曼后退一步,冷眼看着画框吞噬玩家。这东西只要一沾上就逃不脱,除非砍掉被吸走的身体部位。
家里蹲差不多已经死了。
道具虽好,也得看什使。
对付群星榜前一百的玩家,天洪居然派这种小角色过来?不知道是在侮辱谁。
不过萨曼转念一想,杀他的主力是那个杀手,这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一个使远程道具,一个靠近他,再使这种近身道具,天洪大概以为两手准备可以万无一失,以对这个新玩家也放低了要求。
画框像巨大的漩涡,无论家里蹲玩家挣扎得多厉害,他是被完全吸入画框中。
巨大画框里出现了一张画,是一个没有脸的。
安静靠在墙上,像一个真正的画框——当然,现在的确是一张真正的画框,这是一件一次性的道具。
关门,上锁,萨曼朝着外卖员的房疾走。
外卖员的房没有,门窗紧闭,窗帘都拉上了。萨曼本想拿出备钥匙,想想收起来。
透过窗帘缝隙,他看到窗台上一个一次性纸杯,里面放着些圆滚滚的玻璃珠。是他来的第一天,盲青年滚落时踩到的那些珠子。
‘鬼’当时在场?
他选择眼睁睁看盲青年滚落……是为了确认,盲青年是否是玩家吗?
萨曼隐隐觉得古怪,又说不出来。
他仔细将当日的情景再回忆一遍,从盲青年不小心滚落,到之后玻璃珠消失,每一个细节,都回放一遍。
并无异样。
之后他朝着盲青年的房走去。那边也是门窗紧闭,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萨曼想了想,敲了三下门。
门开了,探出一个小心翼翼的脑袋,连说都露着怯:“请问,您找谁?”
他最不喜欢这种小白兔一样的,但是不知道怎的,萨曼松了一口气:他没事。
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调整呼吸,着刚认识的,不熟悉的邻居那种客气的语气问:“你看到外卖员了吗?”
“小郑啊?没有哦,”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任逸飞松了一口气,笑着和门口的萨曼说,“他似乎不在家。”
萨曼看了屋里一眼,为门的角度,只能看到沙发、书架和床的一角。茶几上放着吃了一半的饭,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正在吃饭?
“那就不打扰了。”
“好的,再见。”
萨曼离开后,任逸飞轻轻关上门,关上外界和这里唯一的通道。搭着门把手的手握着一次性针管。
他转之前的角度绝对看不到的角落,一步一步,缓缓逼近。
那个男一脸灰败地坐在椅子上,他的眼里失去了光,也不再挣扎反抗,仿佛活着的有意义都碎裂了。
任逸飞冲着那个方一笑,笑容充满了治愈力,声音温柔如细雨:“打扰我们的已经离开了,现在是独处时。你开心吗?”
外卖员尽仅存力气,‘狠狠’撇过脸,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