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收拾完,两人下楼
陈遂良和廖书曼将他们送出门。
陈遂良照例讲几句场面话,让孟弗渊以后有空常来。
孟弗渊不失礼貌地应下。
晚上孟弗渊喝了酒,由陈清雾开车。
路上,陈
清雾说“抱歉,这顿饭你吃得肯定不怎么愉快。”
比起你为我受过的委屈,这不算什么,清雾。”孟弗渊说,“他们毕竟已经是上一辈的人,思想理念总有时代的局限。陈叔叔并不是难打交道的人。”
“他可以是好老板,好叔叔,好儿子,好岳父就是不能是好丈夫,好爸爸。”陈清雾只有一种看穿以后的平静,“你不用跟他太殷勤,以后只要场面上过得去就行,我们常居东城,回来的机会也不多。”
孟弗渊微笑“好,都听老婆的。”
他稍稍歪靠着座椅,或许酒精的缘故,整个人显得比平日懒散几分。
“”陈清雾轻点刹车,“你开口之前不可以先预警一下吗”
窗户开了一线,投进外头寒凉的风。
孟弗渊意识到,车不是往公寓方向开去的,便问陈清雾准备去哪儿。
“过江。”
南城每一年跨年的习俗,江北区放烟花,南城大厦办灯光秀,在江北的岸上,能将流光溢彩的大楼与烟花一道尽收眼底。
他们出发得晚,此刻江滩上必然已经挤满了人,也很难找到停车位。
因此过桥之后,陈清雾毫无犹豫地往山上开去。
开到半山腰,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
孟弗渊立即想起,这地方那一年两家来过,是个绝佳的观景点。
此刻,观景台那儿已经挤了好些人。
下车以后,陈清雾背上包,牵着孟弗渊,到观景台的边缘处,挤出了两个位置。
这些年,烟花秀和灯光秀的规则一再改变,今年的规则是从晚上八点开始,一小时一波,每一波持续五分钟,凌晨的那一场会持续十五分钟。
他们到的时机刚好,稍等片刻就能等到十点钟的这一场。
两人闲聊片刻,忽听周围人尖叫起来,抬眼看去,才见对岸的南城大厦,已亮起绚烂的字阵,闪烁显示着“hayneyear”。
又过片刻,忽听一阵“咻”声,一线亮光蹿升,“嘭”地一声炸响,天空瞬间亮如白昼。
在尖叫与欢呼声中,陈清雾飞快地打开了提包。
“孟弗渊,看镜头。”
孟弗渊一回头,却见陈清雾手里正举着一部拍立得相机。
他一下愣住。
“快快,笑一下”
天空再次被照亮的一瞬,陈清雾按下了快门键。
相机吐出相纸,陈清雾放下相机,两手捂住,使其尽快显影,一边嘟囔,“不知道拍得怎么样”
片刻,影像浮现。
极其完美的一个瞬间,烟花升空,而他们挨在一起,笑容粲然。
“陈清雾细看照片,笑说“你好好看,你应该很适合胶片”
话没说完,忽被孟弗渊一把抱进怀里。
他低着头,下巴抵在她肩上,微沉的声音里带有细微的潮湿,“清雾,谢谢你
”
陈清雾举着照片,几分手足无措,“我们再拍一张好不好,这张送给你,我也想保留一张。”
赶在这一波结束之前,孟弗渊终于舍得将她松开。
两张拍立得,一人一张。
孟弗渊收纳在了钱夹里,出门刷卡时常能看到。
下山之后,两人去往陈清雾的住处。
宽敞的空间常有人打扫,很是整洁。
家具只有大件,显得有几分空。
陈清雾将从家里带来的四件套拿出来,换上以后,先去洗澡。
孟弗渊检查了一遍客厅等处的门窗,等陈清雾洗完,再进浴室。
出来时,脚步一顿。
陈清雾正坐在梳妆台前,身上穿着那件旗袍。
她知道他出来了,却不转身,只从镜子里看着他,将手里方管的口红,缓慢地旋了出来。
拿指腹抹下一点口红膏体,身体微微前倾,对着镜子,轻轻地往唇上抹去。
她动作毫不轻佻,反而只有一种仿佛担心口红涂花的小心翼翼。
饱和度很高的红,只衍了一点,映衬她白釉一般的肤色,也足够摄人心魄。
孟弗渊朝她走去。
到了跟前,抓住她的手臂,一把抱起,让她坐在梳妆台上。
吻压过去,口红瞬间花了,也沾上他的嘴唇,像是某种共享罪恶的罪证。
陈清雾微喘着气,抬起手指,将他嘴唇沾上的口红,往他脸上划去。
孟弗渊目光深黯,顿时压住她的手臂,低下头去。吻自脚踝起,从旗袍开叉的路径缓慢往上。
陈清雾双手撑在身后,背靠住了冰凉的镜子。
那旗袍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完全地褪下。孟弗渊坐在椅上,而她坐在他的膝头,被他拊住额头,被迫地抬起头,望向镜中。
看着那石榴花如何被剥开,露出玉质的底色。
酒精的缘故吗,今天的孟弗渊更疯一点,始终不许她闭眼,要她看进他的眼里,被暗寂的火焰灼伤,又要她目睹她自己如何一分一分地崩溃沦陷。
求饶无效,因为他比谁都知道她的底线,她可以承受,也可以被引诱得更加堕落,因此坦然说出他想听的一切。
这才换得饶恕。
陈清雾瑟瑟发抖,像一朵被雨水打湿的石榴花。
睫毛也因眼泪也变成一簇一簇,鼻尖泛红,好似刚患了一场高热的伤风。
孟弗渊亲一亲她的眼泪,说宝贝真乖,而后抱她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