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寅庄:‘……’
秦政把手伸到裤子口袋里时,感到了一丝不对。
他首先摸到一个很熟悉的东西。
硬硬的,柱状,指甲可以在那个东西上刮出痕迹。
这是……
他刚刚偷顺进来的蜡烛。
然后。
口袋里,没了。
秦政低着头装得不急不慌,不紧不慢的样子,放在口袋里的手却根本不敢向外伸,直到手心捂出来一层汗,蜡烛都摸起来滑溜溜的,他的手还锁死在裤袋里。
戒指呢?
戒指呢?!
秦政:‘03,戒指呢??’
03:“……不知道。”
全身上下就裤子左右两个口袋,另一个连摸都不用摸,秦政就能感觉到里面是空的。
众宾客屏气噤声,唯怕错过了一个细节。
但他们等了三十秒,一分钟,司徒长霆依旧一动不动,像一尊古希腊最伟大艺术家手下最出色的雕塑。
果然……司徒长霆非常人。
沉默愈久,等待愈久,这份情谊便愈重。
那个男人原来不只有在商场上翻手覆雨的狠辣一面,在恋人面前也有让所有女人妒之如狂的浪漫一面!
魏寅庄忍着强烈的不适,看完了04给他的台词。
‘我自己挑?’
04已经不敢说别的话:“你看着来,我相信你!”
“你想做什么?”
秦政忽然听见林墨羽的声音,他悄悄斜眼向上瞥了一眼,正看见林墨羽向他俯下腰,离他很近,神态间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似笑非笑地问他:
“你为我准备了什么东西吗?”
秦政莫名地紧张起来,嗓子眼卡住了一般。
像考试作弊被监考老师抓个正着。
他手心全是汗,也许不单单是因为手被捂久了。
就算原剧情安排是司徒长霆向林墨羽求婚,可现在这种现实条件下,他向林墨羽,一个如假包换的男人,求婚——
会被当成沙雕吧?
林墨羽喜欢他吗?
显然不啊!
秦政甚至不敢确定,一旦他说出“嫁给我吧”这句话之后,林墨羽会不会冒着性别暴露的危险,现场对他进行一顿维护男人尊严的毒打。
秦政卡了许久,心最后还是一横。
霸总绝不为奴。
他先打探一个口风。
秦政期期艾艾:“墨羽,我……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魏寅庄没在04版本的台词里见到过司徒长霆这句话,当即按个人想法答:“不可以。”
秦政:“……”
林墨羽皱了皱眉:“你还有事吗?”
司徒长霆真的墨迹。
秦政决定换个问法。
秦政:“如果有人得罪了你,你会怎么样?”
得罪他?
魏寅庄勾起一个兴味颇重的笑,指节刮了刮司徒长霆的脸:“自求多福。”
秦政:“……”
“有事请快一点,霆,哥,哥。”
秦政攥紧了手中的蜡烛。
心脏跳得像快要从嗓子眼儿里出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众宾客,又转回来看了一眼林墨羽。
众宾客在司徒长霆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看出了什么,纷纷放下酒杯,全场噤声,只等待那万花齐放的浪漫时刻,为这一对地位尊贵的恋人鼓掌。
“墨羽,”
婚礼进行曲掩盖不了男人大提琴般低沉动人的嗓音。
所有人竖起了耳朵,等待男人下一句话。
包括魏寅庄。
嫁给我,做我的新娘。
众人暗暗预想。
嫁,j,i,a……
甚至已经有人将预想中的话提到喉咙,只待随着司徒长霆的声音,轻声说出这句包含了爱意和在b市势力上有重大意义的话语。
然后。
每一个认真倾听的人,听见那个男人郑重的声音——
“举世悲痛,在这个月月初埃塞俄比亚发生了二十年一遇的旱灾,无数我们的人类同胞流离失所,徘徊在生死线上。”
“作为一名有良知、同理心的公民,我绝不会对远在埃塞俄比亚受苦的人民视而不见。今夜,让我们一起为埃塞俄比亚的人们祈福。”
宴厅鸦雀无声。
被所有人注视着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蜡烛。
司徒长霆回身从身后的蜡烛取火点燃,捧在胸前,表情虔诚:“墨羽,这份跨越大洲人种的爱,是我今夜给你的礼物。”
魏寅庄:“……”
03万年不变的机械音调里也似乎为这分大爱动容,调到了最大音量:“秦先生,请问,您在做什么???!!!”
秦政不为所动:‘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