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征猝不及防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还以为自己洗完头发之后没有擦干就出去着凉了,深刻检讨了一番自己这种不爱惜身体的行为,丝毫没有意识到是卫老太在蓉城念叨他。
卫大丫听到卫老太的问题, 有点心虚,“我和东征不是过年的时候就约好这个事情了么?这都快要又过一个年了,时机到了,盘算了一年的事情肯定要做。”
“那卫朝和卫阳兄弟俩该怎么办?你如果去了京城, 把这俩孩子留在哪儿?我年纪也不小了, 帮这下俩孩子做饭不是问题, 但你要是想让我帮你盯着管这俩孩子,妈没有那个精力了。”卫老太说。
临时被召唤回家的卫二丫没有领会到自家亲妈说这番话的意图, 大喇喇地就朝着卫老太的枪口上撞了过来,“妈, 孩子的事情崩操心,我带若怀一个也是带, 带三个也是带, 卫朝和卫阳兄弟俩都上小学了,你平时把饭给做了,小孩写作业的事情,我和谷硕来管。三个一块儿教, 也费不了什么功夫。”
卫老太狠狠地瞪了回去,“有你的事儿吗?你先把自家孩子教好再说!明明你和谷硕的脑子都好,学习也很好,怎么生出来的娃就不争气呢?我这个没文化不识字的老太太教出了大大小小十个大学生, 你们夫妻俩都是有文化的大学生,怎么教出来的孩子就及格不了呢?等什么时候你把你家娃儿教的考上双百分再同我说吧!”
卫二丫讪讪地闭上了嘴,坐在她身边的谷硕也是满脸尴尬。
明明夫妻俩都算学霸,可不知道为什么,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不爱学习,气得脾气向来温和的卫二丫都差点挥了扫把,如果不是自家婆婆拦着,估计谷若怀一周起码得感受自家亲妈送来的三次关怀,竹编炒肉丝也会变成家常便饭。
卫大丫曾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她同卫老太说,“我把孩子带去北京吧,户口的事情暂时先不急着迁,就落在咱家这边,等什么时候那边稳定了再迁,先找个借读的学校让孩子跟着上课。”
卫老太不放心,黑着脸问卫大丫,“真的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卫大丫的语气十分笃定。
卫老太站起身来,拍拍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要走,妈也跟着去吧!你还年轻,想要折腾出个名堂来,妈本身就应该帮衬着。旁余的事情妈想帮也帮不了,帮你给孩子做做饭之类的还勉强能行。正好喜丫头不在我身边,我心里整天都空落落的,去京城守着她,我心里能踏实一点。国健和东征他们也都在京城,平时想吃我做的饭了,也可以过去蹭顿饭。”
卫二柱兄弟几个慌了,“妈,你去了京城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这还用得着问吗?安心在肥皂厂上班啊!”卫老太满脸嫌弃,“你们也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着,离开我就不能活了?好不容易把日子过好了,你们就安安生生的踏实过日子,兄弟四个都在这边,住的房子也不缺,有啥事还能给我打电话。”
“不过你们最好不要来烦我,遇到事儿兄弟四个商量着办,二丫如果遇到事儿,你们兄弟四个必须帮,其他的也没啥,想看我就做火车去京城看啊,咱家在京城可是有那么大一个院子呢,全都搬去也能住得下,就是肥皂厂这边的事儿不能全都丢开,咱得对肥皂厂负责,有始有终,明白不?”
就这样,卫老太同卫大丫就带着卫朝、卫阳兄弟俩上京城了。
卫大丫与卫东征对着卫添喜写的计划书十分满意,一拍即合,卫东征开始四处跑着寻适合开店的地方,有卫添喜给他把关,圈了好几个将来会大涨特涨暴涨的地皮,卫大丫则是跑去联系货源了。
白天卫添喜不是去京华大学上学就是去核物理研究所上班,几乎不沾家,卫朝与卫阳也被神通广大的卫东征找关系送到了京华大学附属小学上学了,卫老太在京城落了个清闲。
闲个一两天还不是什么问题,可日子一旦长了,卫老太就闲的发慌,她一个没忍住,又开始发挥自己的‘老农民’天赋,将四合院所有能种的地方全都种上了菜蔬和瓜果,卫添喜养在墙根下的兰花因为照料不周的缘故,蔫哒哒的,卫老太看不顺眼,索性把那兰花全都拔了,种上了金针和大葱。
卫添喜生怕卫老太把花盆里的一些盆栽也全都给拔了种上蒜苗小辣椒之类,赶紧托卫东征给卫老太买了一个收音机回来,卫老太总算找到了打发时间的事儿。
这年头,文化事业已经开始渐渐复苏,各种各样的□□、评书、戏曲等都轮番播放。
卫老太最喜欢听□□,她嗓子亮,忙着打扫院子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嚎两嗓子,因为她音乐天赋还算不错的缘故,经由她的口唱出来,颇有一番意境。
打死卫添喜都不会想到,卫老太居然凭借她那‘天籁歌喉’找到了知音——曾经在电影电视戏剧学院教过声乐课和舞蹈课的苗二梅。
苗二梅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但电影电视戏剧学院复课,能够上台讲课的老师不够,她便被返聘回去教书了。
经历了那十年的变革,就算当年的基本功再强,唱出来的东西都变了味道,身材也被岁月熬磨的走了型,苗二梅对自己的状态十分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