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婉兮笑得花枝乱颤,调侃道:“媒婆说你沉稳持重,处乱不惊,可我现在看你没一条对得上啊……”
甄斐越发囧了,脸红红的,颇有些不服气地道:“那一定是你看错了。”
贾婉兮越发觉得好笑,逗趣道:“你说话怎么这般小孩气呢?哪儿像个二十四五的人呀?”
甄斐心里咯噔一下,他才刚满十八岁,为了娶到心上人才诈称自己二十有四了。此时被自家未婚妻这么一说,他顿时心虚了,有些慌张地遮掩道:“我……长得年轻嘛。”
贾婉兮越发笑得收不住,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摆了摆道:“你快别逗我了。我和你谈言行举止,你怎么跟我说起长相来了?”
甄斐窘迫得不行,他原本自诩老成持重,可不知怎么的,到了心上人面前,他就跟个小孩子似的!真是好气哦!他很想体现自己伟丈夫风范的好吗?!
贾婉兮乐得不行,抬眼却见自家未婚夫手足无措,不禁觉得自己有点过火了。她便收了笑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夜深露重,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甄斐恋恋不舍,他还没和未婚妻说上几句话呢。但他也知道自己深夜出现在姑娘闺房中不对,只能悻悻地点头应下。可他又着实舍不得走,就拼命找话拖延时间。
“那个……”甄斐一面想,一面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在找赵钱他们了。扬州城也不过就这么大的地儿,到处又都是熟人,相信很快就能把他们捉拿归案的。”
贾婉兮脸色严肃起来,点头道:“的确要抓起来,好好审问。”顿了一下,她又抬头看向甄斐,很郑重地问道:“我可以亲自出面指证胡澈吗?”
甄斐一惊,下意识便拒绝了。
“姑娘家上公堂不好,有损名声。而且这事与你清白相关,你若这般做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嚼舌根呢?”
贾婉兮脸色暗了下去,明明方才还乐不可支,现在却神情恹恹的。
甄斐看着心疼,好言好语地劝慰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相信我,胡澈一定会罪有应得。只要捉拿住了赵钱他们仨,再严加审问,还怕他们不供出胡澈这个幕后黑手吗?哪儿犯得着你一个姑娘亲自出面作证?”
贾婉兮点点头,神色还是没什么好转,轻轻摆了下手,疲倦地道:“夜太深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甄斐见她无心再谈,只好怏怏告退。翻窗而出时,还刻意回头看了自家未婚妻一眼,结果就见美美的未婚妻起身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甄斐瞬间激动了,一脚已经跨出了窗户,整个人骑在窗台处不走了。然后,他就见未婚妻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接着,他家未婚妻到了紫檀木圆桌边,微微一俯身把燃烧着的煤油灯给吹灭了。
再然后……
甄斐清晰地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再然后……
他似乎听到了被子拉动的窸窸窣窣声。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甄斐好失落,还觉得很丢人。他以为心上人是要过来和他告别,结果人家只是起床灭了个灯。
自己在这儿像傻子一样乐得不走,这般自作多情实在是可笑。甄斐唾弃了一下自己,满心怨怼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