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玚却突然语气低沉,带着些若有似无的威胁说道:“朕叫你起来了吗?”
霍清然还未站直,听此一言,腿一弯便要跪下去,不料萧玚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跪下。
霍清然抬头,萧玚离她那么近,霍清然下意识地便推了他一下,萧玚身后抵着巨大而厚重的书桌,纹丝不动,反而是霍清然后退了两步。
一站稳便重新跪下,头顶是一片安静,片刻后传来萧玚的轻笑声,明黄的靴子出现在霍清然低垂的视线中。
“记住你自己的话,这件事朕就交给你,若是办不好,你便不用再做什么起居舍人,有更适合的位置在等着你。”
“微臣遵旨。”
“起来吧,替朕拟旨。”萧玚唤道:“着令起居舍人秦千聆为监斩官,监斩陆家满门逆贼,三日后处斩。”
“是。”霍清然答。
霍清然离开御书房后不久,萧玦就到了。
萧玦来到萧玚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皇兄,您要臣弟查的事情,臣弟已经查清楚了。”
萧玚淡淡说道:“说。”
“这个秦千聆乃是临川人氏,父亲确实是武行出身,名叫秦山,母亲秦张氏,本是当地一商家女,四年前临川遭了洪水,她的父母都死了,她是逃难上的建邺,之后就一直在建邺一个叫陈留的录事家里做丫鬟,前段时间才进的宫。”
萧玚点点头,似乎并不是如何在意,接着问:“圜丘之事查得如何了?”
“臣弟盘查了那日杜昭容身边的人,都证实那日确实是杜昭容派她去南山折梅的。可能先前是臣弟多虑了。”萧玦道。
萧玚目光有些放空:“多虑了吗?有时候就是要多虑,背景来历太过普通,普通得天衣无缝,有时候并不代表没有异常,再看着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放心。”
“臣弟受教了,”萧玦顿了顿,接着问道:“只是臣弟不明白,为何皇兄会让她做监斩官,她只是个起居舍人,与监斩一事好不沾边,恐怕会招人非议吧。”
“没人愿意做这个监斩官,她去做了,那帮顽固老头就不会说什么,就算想说什么,也不敢说出口,最多在家里关起门来犬吠两声,朕难道还会怕几条狗吗?”萧玚嘴角微扬,带着些轻蔑地冷笑。
“可是皇兄既然不是特别信任她,怎么会让她去监斩?”
“既然她想当朕的狗,那朕就要看看这条狗有没有看家的本事,一条狗而已,只需要会替朕咬人,她从哪里来,朕信不信任,都没有任何影响。”萧玚说道。
萧玦道:“皇兄说得是。”
萧玚望向方才霍清然离去的方向,那里似乎又出现那个女人的背影,那个女人真的很不一样,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