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建邺,时值深秋,秋风起,黄叶落,寒意开始丝丝缕缕地渗透。
唐突已经被拘禁在建邺一年多了,最近几月更是连门也不能出。
再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迟早会疯掉,而他也不知道这种拘禁会持续到何时。
萧玚将他拘禁在建邺,便是为了以他为要挟,向他父亲索要粮草,以支撑这场战争,战事若一日不停,他便一日出不了建邺。
也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可惜萧玚看他看得委实太紧,跑了几次没跑掉,反而惹怒了萧玚,这不,三个月前便将他的拘禁范围由建邺缩小到了唐府。
这唐府再大,终究比不过广阔天地,唐突整日被关在里面,纵使锦衣玉食,家仆成群,但自觉跟坐牢别无二致。
天色将夜,无聊至极的一天又将过去,唐突哪里也没去,却觉得十分劳累,但若要睡觉却又是睡不着的。
趴在书桌上,例行每日的书画任务——画一只王八,并在上面写上萧玚二字。
咚咚——有人轻轻叩门,丫鬟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少爷,该用晚膳了。”
唐突气愤道:“不吃不吃!全都拿走!”
意料之中的回答,丫鬟无法,只得在门口放下晚膳,离开了。
唐突心情十分不佳,怒气冲冲地扔了笔,刚打算出去,走了几步,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扣响。
唐突愣了愣,屏息凝神,又是一阵轻轻的扣动砖石的声音。
他退了两步,接着便见到方才脚下那块地砖动了动,尔后,一人将那块砖顶了起来,那人双手扣着地砖边缘,将地砖放在一旁。
唐突看见那人抬起头来,登时目瞪口呆:“紫衣姑娘?”
……
湛河营地训练场上,燕子军的将士们正挥汗如雨,加紧训练。
整齐的队列,矫健的身手,充满杀气的口号,与一年多前那伙山贼组成的野路子临时军已截然不同。
霍清然回到湛河第二日便开始亲自操练起了军队。
“劈!”
第三师第一团千余将士以手中长枪为刀,迎头劈下。
“刺!”
收枪,疾刺,破空声骤起!
霍清然来到一名士兵身旁,抬了抬他的手臂,道:“枪要平,腰要直,目视前方,耳听六路!”
“是!”士兵扯着嗓子中气十足地应道。
“继续操练!”霍清然朗声命令。
“是!”千余人整齐划一地答道。
霍清然冲校尉招了招手,道:“校尉,你带他们练。”
“是!”
霍清然走到一旁,叫来云清儒,问道:“我看将士们精神都不太好,动作也无力,是怎么回事?”
云清儒看了看正在拼命操练的将士们,有些焦虑地道:“最近军中粮草有些紧张,将士们吃食都减了一半,无论行军打仗还是日常操练都是体力活儿,吃得不够,自然就没力气了。”
霍清然眉头微蹙,道:“军中短粮已经这般严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