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翻转,她连饮了三大口,有些畅快地抹了抹唇边的残酒:“他只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你不该来。”霍清然道。
“有一个月也多一个月的自由不是吗?你也在此地,我为何不能来?”
霍清然叹了口气:“这里并不好玩。”
萧晗正色道:“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打败你的。”
霍清然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都这样说了,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萧晗问道。
霍清然淡定地又喝了一口:“我不怕,你不会。”
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不会。
萧晗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迟疑了一会儿:“十哥还好吗?”
霍清然道:“挺好的,不过前两日他同我讲过些日子他便要离开了,也不知会去哪里。”
萧晗顿了顿,没再追问,又道:“七哥呢?我听闻他中了毒。”
“已经解了。”
“是吗?皇兄还说那毒解不了呢,怪不得他那般生气。”萧晗窃笑。
两人谈天说地,酒兴大发,不知不觉便已各喝光了两壶酒,萧晗还欲再取酒来,霍清然忙拉住她道:“够了,别喝了,你这是带了多少酒出来?”
萧晗身子晃了晃,攀在马身上,手还在包袱里掏来掏去,掏了半天愣是没掏出来。
“等等,我还有,我还能喝。”话语声含糊不清。。
“别喝了,你已经醉了,”霍清然把她的手强行拉出来:“就你这酒量,还学人喝什么酒?”
萧晗脸颊两处酡红,猛地摇头:“我没醉,师傅,我才没醉。”
霍清然引她上马,道:“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你再醉下去,我可不能送你。”
萧晗趴在马背上,勉强拉着缰绳,霍清然见她坐稳了,轻轻拍了拍马臀,马儿嘶鸣一声便小跑着向照州而去。
萧晗的身形在马背上左右晃悠,看得霍清然心惊胆战,高声道:“小心!”
终究是没有摔下去,霍清然放下心来,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道:“萧晗,好好活着。”
半晌,霍清然翻身上马,与萧晗背道而驰,迅速远去。
而此时,方才还醉醺醺地萧晗却勒了马,掉转头,看着她的背影,脸上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师傅,”她微微启唇,近乎呓语:“一定要好好活着。”
……
后半夜,正是万籁俱寂,人与动物陷入深眠时,弯月时而隐藏在云层之后,时而又洒下郎朗月光。
夜色之中,霍清然带领三万燕子军穿越峡谷,他们没有打火把,脚底缠着布,除了窸窸窣窣的与脚底草叶摩擦的声音外,几乎没有其他声响。
但森林之中敏感的生物仍旧感觉到了不速之客的到来。
不知名的动物在夜色中逃也似的远遁,群鸟振翅,哗啦啦地穿过枝叶。
站岗的哨兵打了个盹儿,问候他的是一只冷箭。
尸体从高高的哨台上跌落,砸进厚厚的草丛,无声无息。
三万燕子军来到了照州城外,如鬼魅一般。直到快到了城楼下,城楼上的守卫才发现他们。
“敌袭!敌袭——”一声接一声惊呼划破了原本宁静的夜空。
值夜的士兵没料到敌军会在这个时候偷袭,号角急鸣,战鼓雷动,无数将士从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拿起武器赶往城楼。
一场激战在黑暗中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