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黎,皇宫。
萧玚脚步迅疾,一路小跑,最后几乎是冲进了长安殿。
李德领着一班内侍和宫女紧紧追随,边跑边道:“陛下,您小心,小心些——”
“皇上驾到——”长安殿门口的内侍慌忙喊道。
萧玚一把将他推开,高声喊道:“母后!出来!母后!”
他四处奔走,一刻也不停留,最后,在他快要冲进太后寝间时,太后才在婉嘉的搀扶下缓缓步出,她的发髻纹丝不乱,身形优雅,神色淡然却隐隐透着威严,与萧玚满头大汗,服发凌乱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一见萧玚,太后便隐怒道:“身为皇帝还这般冒失,成何体统!”
萧玚冲到她面前,质问道:“是您让贵妃去了萧玴军中?”
太后面色沉郁,似是失望,道:“没错。”
萧玚神色悲痛,声音微颤:“为何?”
“哀家听闻贵妃与那霍家贼子是故友,关系非同寻常,想着她也许能帮上些忙,便派她去了。”太后语速缓慢,高高在上,冷漠而毫不在意。
“可她什么都不会,她给不了你想要的!”萧玚声音陡然拔高:“你会害死她!”
太后怒而挥袖:“如今国难当头,她身为贵妃,为国献身乃是她的福分,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有何不可?”萧玚声音悲切:“不可!朕不许她死!”
太后怒道:“你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国事为先,怎能沉迷美色,醉心后宫?实话告诉你,哀家这次便是有意让她死,所以,哀家给她下了噬心蛊。”
“噬心蛊?”一道惊雷在萧玚到海中炸响,木头一样直愣愣戳在那儿,半晌,他的身子踉跄了一下,道:“母后,你好狠的心,她到底哪里错了?”
“皇上……”婉嘉见他遥遥欲跌,心疼地欲上前搀扶,她虽是个下人,但萧玚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多少都有些感情。
“婉嘉,回来!”太后疾言厉色:“不必扶他,她错就错在惑乱君心!你的恩宠,就是她最大的错!”
萧玚脚下猛地一软,跌坐在地。
“自从她入了后宫,你便失了君心,你的心思都在她身上,可还管过这天下,这朝政?”太后说得痛心疾首,满是失望:“哀家最后悔的,就是没尽早将她也杀了!”
萧玚猛然抬头,望着太后:“也?你还杀了谁?”
太后微微一顿,侧身,不去理会他的疑问。
“你还杀了谁!”萧玚由伤痛转为愤怒,眉目纠结,五官狰狞:“霜儿是不是?霜儿也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