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鲜活灵动的霍清然,赫连昀从未见过,他看见的她总是沉着冷静或是淡漠,纵使是笑着,也笑得那样浅那样淡,笑意浮于表面,从未深入到眼睛里。
这样的她,让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有些恍然。
霍清然见他没有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你怎么啦?”
赫连昀看着她浅浅一笑,说道:“跟我来!”
说着,拉着霍清然来到戏幕后,诚恳地对一个看起来便像是班主的中年男子说道:“班主,我们特别喜欢您戏班表演的戏,可否让我们也试试?”
班主看他态度诚恳,爽快地说道:“当然可以!这出《拾玉镯》看过吗?”
《拾玉镯》是一支极有名气的戏,赫连昀自然知道,但霍清然很少看戏,也几乎从未关注过,是以并未听说过《拾玉镯》,听班主这么一说便摇了摇头。
班主哈哈一笑:“无妨,听我们的指挥就行了。”
霍清然立即高兴地点了点头。
班主走到台前道:“诸位客官,方才有两个喜欢皮影戏的年轻人也想学一下皮影戏,我们给他们这个机会好不好?”
台下观众纷纷抚掌道:“好。”
“好嘞,”班主说道:“那咱就来一出《拾玉镯》!”
“来来来!”台下观众热情高涨。
霍清然和赫连昀各操控着一只皮影,准备就绪。
灯光亮起,第一幕,是一个叫孙玉姣的少女正在门前绣花。
旁白唱道:愁锁双眉头,终日里,闷闷悠悠~
又有人念:“闲中习刺绣,寂寞困春愁。心事难出口,见人面带羞。”
“我,孙玉姣。不幸爹爹去世,饲养雄鸡为生。母亲好善,今早往普陀寺听经去了。家中剩我一人,心中烦闷,不免针黹散闷便了。”
霍清然念出刚背下的台词,手上操控着纸人,让“孙玉姣”取针线笸箩,穿针引线,刺绣手帕,可奈何新手上道,纵使有师傅从旁指导,也舞得一塌糊涂,险些把纸人搅成一团,引得底下观众哄堂大笑。
赫连昀看她笨手笨脚、手忙脚乱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霍清然好笑地冲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待会儿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霍清然堂堂将军,拉得了弓,舞得了剑,千军之中取过敌首,万马之中斩过贼寇,但偏偏奈何不了这个小小的“孙玉姣”。
不一会儿,轮到赫连昀上场了,他操控着纸人“付鹏”从孙家门前过,这动作简单,赫连昀丝毫未出错,不禁得意洋洋地挑衅了霍清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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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儿打从这孙家门过。”
霍清然不服气,你这动作太简单,拉着“孙玉姣”抬头,和那“付鹏”两相对望。
付鹏:“哎呀且住!看那旁有位大姐,生得十分美貌。此处乃是孙妈妈的门首,想必好就是孙妈妈之女。本当与她交言,怎奈不好启齿,这……便怎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