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正厅,张氏也顾不得坐下,只顾着在门口张望着,不一会儿,就见赖大管家领着两个青年男子走了过来。
赖大管家上前见礼,张氏只随意的叫他起来之后,也没多寒暄,只是一脸激动的看着其中一个和张氏面容有八分相似的男子,翕动着嘴角,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只见那男子也是一脸激动的看着张氏,眼里含着泪,道:“姐姐一向可好?”
张氏也泪流满面,忙不迭的点着头,哽咽道:“好,好,都好。”然后拉着男子的手,不停地打量着,看着。
丽娘见了他们这样一幅相见欢的样子,估摸着这位就是张氏的兄弟张五爷了。
丽娘感叹完张氏姐弟,扭过头打量起另外的一个男子的时候,却吓了一大跳,只见他也正一脸激动,热泪盈眶的注视着自己。
只是仔细的看了他那有些熟悉的容颜的时候,丽娘才隐隐记起,这个就是丽娘的同母胞弟,吴家老二吴立行。
虽然丽娘的芯子已经换掉了,但是那种来自内心深处血缘之中的熟悉感是抹不掉的。
于是,丽娘也就没有隐藏身体里真正的感觉,只任内心的感情支配着自己的行动。
只见吴立行强忍着泪水,站到了丽娘跟前,沙哑着嗓子道:“大姐,……”。
丽娘低声应道“哎”,也不错眼的盯着吴立行,内心涌出一股子暖意,泊泊地流动着。
眼角也不由自主的发酸,一大颗眼泪也就淌了出来,丽娘赶紧的用帕子揭了,然后拉过瑚哥儿,道:“这是你吴家表舅舅,快喊人。”
丽娘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内心也酸涩不已,本来吴立行是瑚哥儿的亲娘舅,但是按照规矩来说,他又算不得正经的亲戚,只好按着张氏和他们的表亲关系来称呼表舅了。
瑚哥儿忙上前毕恭毕敬地作揖行礼道:“表舅好!”
吴立行受了瑚哥儿的礼,一脸高兴地道:“哥儿也好。”
然后,吴立行自要带上解下一块玉佩递给瑚哥儿作见面礼,丽娘虽说没什么见识,也不大懂玉,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还是接触了不少珍玩古董,自是知道这块玉价值不菲的,忙拒绝道:“他一个小孩子,哪里用得着这样贵重的东西。”
吴立行上前抱起瑚哥儿,对丽娘说:“大姐姐太见外了,瑚哥儿都长这么大了,我还是头回见,我就这一个亲外甥,还不兴我给点儿好东西啊。”
丽娘听了这话,也就没再阻拦。
接着,瑚哥儿又给张家五舅爷见了礼,吴立行也给张氏见了礼。众人坐下后,丫头们上了茶果点心,又是一阵寒暄。
丽娘这才知道,张家五舅爷这回是任职期满,回京述职,往礼部报备过,安顿好家事之后,今儿才抽空过来看望张氏的。碰巧在门口遇见吴立行,然后就一起进府来了。
张氏听罢,问吴立行道:“立行表弟,好些时候没见了,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吴立行笑了笑,回道:“前些日子春闱放榜,侥幸中了二甲进士,殿试后又被选为翰林院任编修。衙门放了一个月的假,我刚好趁这段时间回家祭祖,顺道接家人进京。本来打算等接了接人进京,安顿好了再过来拜访的,可昨儿下人去码头问了,早先定下的船期推迟了,三天后才能开船。趁着有空,我就先过贵府来看看。”
张氏听罢,忙笑着道:“恭喜表弟了。”
吴立行忙起身回道:“表姐客气了,不敢,不敢。”
张氏挥手让其坐下,埋怨的嗔怪道:“可见表弟是太过见外了,考前进京的时候怎么也不来府里坐坐?可见表姐这里是外人,怕是招待不周?”
吴立行解释道:“还望表姐见谅,不是立行见外不想过来府上借住,只是我本和表舅一起上京的。他们家早就在京里置办了宅子,再加上这一科表舅家的大表哥也是要下场的,我们平时也在一起读书的,所以之后我就一直借住在他家里。”
张氏听了吴立行的解释,也就没多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是顺着话茬问了表舅一家的好,接着又问起了张家五舅爷何时回京,女眷和家下人如何安排,这回任期满准备谋什么职位,需要怎么打点之类的。
丽娘见他们姐弟谈得热闹,也没插话,只是在近午时的时候,向张氏回了话,然后带了吴立行去梧桐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