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都簇拥过来,彼此分享着着属于自己的主子和梧桐苑的喜悦。
吴嬷嬷更是抱着丽娘激动地大哭着,嘴里嚷嚷着:“姨奶奶总算是熬出了头,就是老奴往后去了地下,也有脸去见太太了。”
丽娘想着自她穿越过来这些年所经历的种种,也忍不住心酸难耐,落下泪来。
吴嬷嬷等见丽娘也红了眼眶,忙收了自己的情绪,过来笑着劝慰道:“都是老奴不好,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还惹得姑娘也跟着淌眼抹泪儿的。一会儿,我们的状元公回来见了,还不得撵了我这把老骨头去!”
丽娘听了这话,也知道是吴嬷嬷故意逗她,忙收了眼泪,笑着谑骂道:“他敢!他做了再大的官也还是我的儿子,哪能慢待我跟前的老人儿。再说了,瑚哥儿一向最明白规矩,是个念旧情的人,万万不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下决断撵人的。”
其他人等也忙跟着凑趣道:“这话极是,我们瑚哥儿可不是最会体贴人。”说着,还轻轻地自打嘴巴道:“哎呀,看我又糊涂了不是。现如今该叫瑚大爷了,不能再叫瑚哥儿了。前儿大爷,哦不是,是大老爷吩咐了,现如今咱们状元公也是爷了。”
丽娘闻言也笑了起来。前些天,贾府里接了圣旨,贾瑚中了状元,选了官,贾赦随后就吩咐家里上上下下都要改称呼。贾母是老太太,贾赦是大老爷,贾政是二老爷,王氏是二太太,贾敦是三老爷等。大房的贾瑚是瑚大爷,贾琏是琏二爷,贾珏是珏三爷,二房的贾珠是珠大爷,三房的贾琛是琛大爷。元春是大姑娘,迎春是二姑娘。
这些天,府里上上下下都在适应新的称呼和叫法。
丽娘见众人都堵在门口,忙笑道:“怎么着,这会儿太阳这么大,大家伙儿难道都不怕热吗?还是赶紧地进屋子,让小厨房煲些解暑的茶来给大家润润口,可好?”
众人见丽娘即便得了诰命,依然还和以前一向温和可亲,并没有端着架子,心下也松快了些。只是在对待丽娘的态度倒是比以往恭敬了好些。对于丽娘的吩咐也比都勤快些,殷情些,不敢怠慢太过。这会儿,丽娘有心卖好儿,他们哪有不接应着。
一时间,众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屋子不提。
待打发走了这些人,丽娘拿着旌表独自去了东间的小书房,这才展开角轴来细看。只见,唇白绫织就的牡丹锦面上下镶有蓝绿色边。卷首,卷尾分别织有升降龙纹图样,首位相向的两条飞龙只见织有篆体字“奉天敕命”,中间则是用单色墨写的制式的内容,诸如奉赠的原因等。最后则是日期,上面还加盖了皇帝的“敕命之宝”的玺印。
丽娘盯着这道敕命书看了好几遍,想着这些年来自己和孩子们所经受的一切,一时间思绪万千。如今有了这道敕命书,即便贾赦除了孝,再续娶继室,也不能随意地摆布她和自己的几个孩子以及他们的亲事。
正在丽娘长吁短叹的时候,贾赦和贾瑚父子两一路笑谈着走了进来。
贾赦指着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敕命书的丽娘笑道:“瑚哥儿你看,你娘怕是欢喜得傻了,都这么大半天了,她还这么使劲儿盯着,也不怕她的目光把这敕命书烤化了?到时候,没了这玩意儿,看她那里哭去?”
丽娘听见贾赦打趣她,也顾不得应,忙小心翼翼的卷好角轴,才站了起来给贾赦行礼。
贾赦上前扶起她,笑道:“你啊,还是这么多礼!”说着,他突然半弓着身子对丽娘随意地一揖,笑道:“今儿是你的好日子,给你道喜了。恭喜姨奶奶了,哦,不对,改是称呼吴安人了。”说着,眼里还带着一丝笑谑。
丽娘望了他一眼,对他有些无语。想着贾瑚还在,更感觉有几分不好意思。只是笑着向贾赦还了礼,谢过不提。
这边,贾瑚也到了知人事的年纪,对于父母的亲热打趣也略感到不自在,给丽娘行完礼,借口还有事要办就匆匆的告退不提。
丽娘也明白贾瑚的尴尬,遂瞥了贾赦一眼,有些嗔怪地笑道:“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做这些怪模怪样,你倒是不害臊,却臊着了瑚哥儿。”
贾赦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反倒是一脸若有所思地道:“瑚哥儿如今也有十七了罢,如今已经高中状元,选了官。男子汉,先立业后成家。前几年因着守孝的缘故,一直都没有人提起过他的亲事,这会儿倒是可以好好地考虑了。等十月份府里出了孝期,你也多出去走动走动,看看有没有哪家的闺女合适,仔细好好挑挑,看着合你眼缘的就跟我通一声气儿。”
丽娘听了这话一愣,不由恍然起来,贾瑚也到了要娶亲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