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
“臣在。”韩爌手心已经被冷汗打湿。
他确实有私心,和其他大臣一样,不希望大明日报这种东西出现。
所以,今日早朝他才站出来。
而且今日不仅仅他会站出来,其他大臣也都会站出来反对大明日报。
但没想到,这个局面的掌控权又被皇帝给抓过去了。
“你来跟朕说说,从萨尔浒之战到现在,我们大明赢了几场?”
韩爌微微一怔,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要问这种问题,这可是非常敏感的问题。
因为从萨尔浒之战到现在,大明在辽东的局面打得非常狼狈,简直和一坨狗屎没有区别。
大片辽东土地丢失,卫所基本被打残了,只剩下辽西狭长的一带,也就是关宁锦防线那一条了。
更要命的是,大明朝从上到下,都被建奴给打怕了,提到建奴,那都是闻风丧胆。
但扭曲的是,大明朝的某些官员们是不会承认自己怕建奴的,他们提到关外的建州小儿,首先表情和语气都要露出标准的不屑一顾,然后以天朝上国自居。
可战局呢?
一场场下来,被摁在地上摩擦。
即便如此,却就是不愿意公开承认那个敌人确实很强,或者承认自己确实很弱。
那现在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问韩爌这个问题,这算什么?
这特么的算送命题。
就像你的女朋友问你她的闺蜜好不好看一样。
朝堂上的气氛本来就已经很凝重了,皇帝再完全不顾大家感受的问了这个一个问题,许多人脑瓜子都差点懵了。
韩爌更是额头冷汗直冒,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早知道今天就不站出来了。
他沉思了片刻,硬着头皮道:“天启六年,袁崇焕宁远大捷,天启七年,袁崇焕宁锦大捷,崇祯元年十二月,锦州击退代善。”
“那萨尔浒之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回禀陛下,是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
“十年时间,辽东损失殆尽,双方发生大小战役至少数十次,可我煌煌大明,为何只赢了这三场!”
说到这里的时候,崇祯的声音已经愤怒了,大殿之内,余音滚滚。
大臣们觉得有山岳般的压力压来,连忙跪地齐呼:“天子息怒,臣等无能!”
崇祯卷起宽大的袖子,一只脚干脆踏在金銮上,一只手杵着天子剑,竖起一对剑眉,声若洪钟:“我大明有两万万子民,日月山河,华夏浩土,缺了不畏生死的勇士么!”
“非也!”
“万历四十八年六月十二日,驰援清河的参将贺世贤统帅两千,击退酋奴一万!斩虏首一百七十六级!”
“这算什么?”
“这是不是不畏生死的勇将!”
“我大明缺了勇将么,缺了怕死的将士么!”
说完,崇祯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又道:“可是,一旦遇到大规模的战争,大明必败!”
“这又是为何?”
“朕来告诉你们,凡统兵一万以上,大明必败的原因在于,内斗成风,各方派系林立,朝廷后勤调度一塌糊涂,监军妄自干涉战局,一些不知兵的人,横加指责,在这北京城内,喝着花酒,骂着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
“这算不算管制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