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宇开着车往李悦楠父母家去,现在才早上七点半,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多了。李悦楠父母的家在城西的一个干部家属区,小区有了年头了,不过住在那里的都是干部家庭,是Y市出名的干部小区。至于李悦楠,他早就搬出去住了,父母早就给他安置好了房子,根本不用他操心。
李悦楠父母的家,陈昌宇去过很多次,才回Y市的时候,经常去蹭饭。只是近两年,工作繁忙,他和李悦楠就很少再去了,甚至李悦楠自己都很少回父母那去了。所以陈昌宇特别惊讶李悦楠说今天去他父母家,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
清晨的城市才刚刚苏醒,路上的车倒也不多,陈昌宇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他把车停在淮扬楼饭店门口的停车位上,就给李悦楠打电话。电话接通,李悦楠语气朦胧,好似还未睡醒。陈昌宇心里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小子每次都是这个德行,总让别人等他。狠狠骂了一顿,他就先走进了饭店,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点好了餐点,就坐等李悦楠。
没一会儿,菜就上齐了。陈昌宇点的是“老三样”,鱼汤面、素蒸饺、凉拌干丝,简单而又实惠。他给李悦楠点的餐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猪腰子面、肉蒸饺加酱牛肉,全是大荤菜。这么多年兄弟了,他对李悦楠无肉不欢的喜好一清二楚。
陈昌宇才懒得等李悦楠,取过了筷子就开动吃早餐。不得不说淮扬楼的早点味道非常棒,独一无二,和外面小店面的早点完全是两种感觉。同样的食材,做出来的餐点口感和味道,外面的小店面根本没法比,也难怪这饭店里这么早就已经是人声鼎沸,宾客满座。
陈昌宇快吃完早餐,李悦楠才姗姗到来。找到地方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像是没力气一样。坐下了,也不动筷子吃饭,傻乎乎地坐着。陈昌宇看着傻不愣登的李悦楠,有些疑惑,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萎靡不振的。
“哎,你怎么不吃饭啊?傻坐着干嘛?”
李悦楠揉了揉自己的脸,还是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昨晚上跟我爸妈吵了一晚上,一夜没睡。没什么胃口,等下再吃。”
陈昌宇吃惊地看着李悦楠,他还是头一回听说李悦楠会和父母吵架,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和你爸妈吵架,你做了什么坏事了?”
“哎,一言难尽。本来我也想和他们吵,可是沟通不下来,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我喊你今天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什么事啊?这么弄这么严重?”
陈昌宇听他讲得这么严重,心里有些打鼓,不会是李悦楠犯了什么事儿了吧?
“算了,我先吃一口,等会儿跟你说。”
说完,李悦楠就取过筷子吃早点。平时干净利落的人,今天特别颓废。吃饭从来不发出声音的人,今天吃面条居然吸得吱溜响。
陈昌宇看着在吃早餐的李悦楠,脑子里一直在转,却实在想不出李悦楠可能犯了什么事儿。他们天天在一起工作,三天两头地在一起吃饭。而且以他对李悦楠的了解,他很难相信李悦楠会和父母吵架。不过看着李悦楠颓废的样子,他却不得不相信这小子受了很大的打击。
李悦楠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面条,放下筷子,就开始掏口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却发现自己没有打火机,颓然地扔下了烟盒。
“行了,别那个死样子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陈昌宇喊过服务员,让服务员去找个打火机过来,转过头来问道。
“小宇,我要和苏湄结婚。”
李悦楠坐直了身子,看着陈昌宇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陈昌宇笑嘻嘻的脸庞,脸色慢慢地沉了下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悦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知道你肯定不能接受,但是很多事情你还不清楚,你等我讲给你听。”
“你是不是疯了!”
陈昌宇霍然站了起来,大声咆哮道。
饭店里用餐的客人纷纷侧目,向他们看来。
李悦楠急忙站起身来,拉着陈昌宇就往下坐。陈昌宇双目喷火地看着他,任李悦楠怎么拉,身体却一动也不动。
“你先坐下,这么多人看着,丢不丢人啊。你坐下,听我说。”
“你今天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以后我们俩就不用再见了。”
“好,好,好。你先坐下!”
李悦楠又用力地向下按着陈昌宇的肩膀,陈昌宇甩开了他的手,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给我说清楚,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
陈昌宇拿起桌上的烟盒,抽了一支,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首先,我不是突发奇想的,这件事上次我们就谈过。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我还记着,当然我可没有违规,全部按着你的要求的。”
“那你怎么还要做这样的蠢事!你单身不假,可苏湄她是有家庭的人!你这是摆明了要破坏别人家庭,不是吗?”
“哎呀,你冷静点啊,别嚷嚷。你听我说啊!”
“哼!你讲!”
李悦楠拿过烟盒,也点了一支烟。
“苏湄的近况你肯定不了解,所以很多情况你不知道。其实不应该由我跟你说的,苏湄也不让我跟你说,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
“你他娘的绕来绕去的,究竟要说什么!”
陈昌宇再一次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对着李悦楠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