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书见翠柳问自己,便看了云舒一眼,见她垂头喝茶并没有拦着翠柳,就知道云舒并没有要对自己的请求置之不理的意思。
她不由笑了。
她心里也放心了。
此刻,画书倒是觉得自己没看错云舒的为人。
当初就觉得云舒不是心里藏奸,只看便宜不喜欢帮忙别人的性子,因此她才和云舒这么多年一直关系都不错。
“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咱们三房说不出的事儿,我也不怕两位妹妹笑话。”画书顿了顿,见云舒也抬头看向自己,便笑着说道,“还是珍珠姨娘的事。”唐三爷到了现在,房中一妻一妾,感情深厚的妻子自然是合乡郡主,至于妾侍姨娘,就是当初老太太身边和唐三爷感情极好的珍珠。只是珍珠当年就失了宠,因为唐三爷提起她的时候脸色总是会有些抑郁晦涩,虽然没有和合乡郡主说什么,不过合乡郡主与画书主仆两个猜着,只怕是珍珠做了什么事儿令唐三爷觉得被辜负了,因此平日里也不问。
珍珠就这么失了宠,这么多年,唐三爷从不踏足她的房中。
不过到底是曾经服侍过唐三爷的,唐三爷虽然对珍珠冷淡下来,却并没有叫下人们刻薄珍珠。
平日里珍珠也使奴唤婢,锦衣玉食的。
又不必再服侍主子,珍珠自己也成了主子,其实说起来,未必能说珍珠如今的日子不好过。
云舒都觉得,既不用去服侍唐三爷,还能舒舒服服地在府里过日子,其实这种生活也不错。
当然,生儿育女是不行了,唐三爷看起来也不想宠爱珍珠了,不过这都是珍珠当初的选择,事到如今,总得自己想开吧?
此刻见画书提到了许久都没怎么见过的珍珠,云舒不由一愣,和翠柳对视了一眼。
自从合乡郡主生了唐三爷的嫡长子唐五公子之后,珍珠就越发深居简出没有了什么动静,平日里云舒奉了老太太的命令过来给合乡郡主送东西什么的,也从没有见过珍珠出现在三房的院子里过,听丫鬟们说,珍珠就躲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总是不出头,不露脸,整个人仿佛都闷在屋子里了似的。不过合乡郡主也不是刻薄的人,见珍珠老老实实地躲在屋子里,也不会叫人折辱她,因此三房一直相安无事。
只是云舒就奇怪了。
画书提到珍珠做什么。
“这……姨娘是三爷的妾侍,咱们两个小丫鬟能做什么呢?”
“不是做什么,只是求妹妹在老太太跟前吹吹耳边风。”见云舒不由露出几分郑重,画书便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她的对面对云舒说道,“我与妹妹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只看着几年我们郡主嫁过来,不说对老太太孝顺知礼,对三爷举案齐眉,这都是应该做的。只说郡主对珍珠姨娘,从没有对她不好过吧?”这倒是真的,就算是珍珠和唐三爷感情好的那段时间,合乡郡主看着心里苦闷,可是也没有仗着出身王府,身份显赫就欺负过珍珠。
云舒不由点了点头。
“姐姐说的是。”
“既然如此,咱们郡主也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儿。”画书脸色带着几分阴郁地说道,“就算是她从那儿之后和三爷之间生了芥蒂,可也不是郡主使坏挑拨的。”
云舒便继续点头。
这个她倒是知道。
当初珍珠怎么叫唐三爷失望,令唐三爷厌弃她的,云舒是当事人。
却是是珍珠自己作死,叫唐三爷给发现了,因此才冷落疏远了她。
因为云舒都是亲眼看到这些事,也看见唐三爷转身离去的背影和珍珠的哭泣,她才知道画书这些话所言非虚。此刻见画书苦笑,云舒不由关心地问道,“难得是姨娘败坏郡主的名声了?”若是珍珠嚷嚷着合乡郡主做嫡妻的刻薄妾侍,这也说出去不好听,因此云舒十分关切。画书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事。今年姨娘身边的丫鬟又要放出去了,她就跟管丫鬟的嬷嬷说,想要一个生得美貌些,伶俐些的丫鬟服侍她。”
珍珠不得宠,在她身边服侍的丫鬟都不能服侍她长久。
毕竟珍珠如果不得宠,手上没油水,那丫鬟们服侍她一场没有好处的话,也耽误自己啊。
因此珍珠大概每年都换服侍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