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来说,能不树敌自然是好的,所以她想了想便对这几个女眷说道,“如果手里有多余的金银,嫂子们不如在富饶丰腴之地多买一些良田,好歹也是一份家业,不至于只守着金银坐吃山空。”她到底是心里同情这些不能跟丈夫分开的女人的,不过更多的话却不会说了,免得给自己找麻烦,对这几个女眷笑着说道,“至于我说的这些话,肃然是一时气愤,不过却也是我的真心。陛下与太子对咱们北疆武将已经恩典至极,嫂子们也不妨出去打听打听,古往今来,又几位君王还会对跟随自己的臣下这么用心照顾。”
她便叹了一声说道,“陛下心里是记挂咱们北疆武将,拿咱们当自己人,所以有的时候才会怒其不争。可正是因为这样,才叫我明白陛下对咱们的这份念旧之心。不然,这满天下多少想为陛下尽忠的,陛下可曾把他们放在心里头了?无论是赏还是差遣,陛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咱们,这就是陛下对咱们的重视了。”她说了几分柔和的话,叫这几个女眷若有所思是,果然她们回了各自的家里,把云舒的话说了,那些本来对皇帝的决定垂头丧气的北疆武将的心里少了许多抵触,倒真是觉得皇帝是用心良苦了。
因想到皇帝的用心良苦,他们自然也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也都多了几分对皇帝的负疚。
“你跟那几个说了什么?”皇帝突然有一天把云舒给叫道宫里去了,疲惫地问道。
“陛下的意思我不明白啊。”云舒疑惑地问道。
她也不知道皇帝迎面问的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皇帝无语地看着她。
很久之后,看云舒紧张地看着自己,他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你劝了那几个人什么话?他们这几天怎么都哭着跪在朕的面前说自己鬼迷心窍,猪狗不如,辜负了朕的信任呢?”见云舒捂着脸没说话,一旁宋如柏木讷老实地坐着,皇帝便坐在云舒的对面大笑着说道,“之前还说朕把他们的功劳都给忘了,愤愤不平不肯去北疆。突然进了宫把朕都吓了一跳,那是抱着朕的靴子就开始哭啊。说是确实心里长草了,被人说动了心了。”
听了皇帝爽朗的笑声,云舒尴尬地说道,“我就是在几位嫂子面前大言不惭了几句。”
听起来,似乎那几个北疆女眷没把女人家的小心思说给男人听。
比如去了北疆那些妾就跑了这样的话,她们没说。
相反,为了回北疆去过夫妻恩爱的日子,他们好卖力地劝了各自的男人,还应该是煽情了很多话叫那些北疆武将觉得对不起皇帝,觉得皇帝对他们是用心良苦。
效果这么好,云舒都很无奈。
不过如果她说给皇帝听,只怕皇帝要笑话她了。
“你这几句大言不惭,可真是叫朕累死了。他们还轮班哭给朕听,现在都说愿意去北疆了。”
皇帝说到这件事,十分愉快。
他不愿跟从前一同在北疆的属下们反目成仇。
他和他们共过患难,哪怕再失望,也不想和他们成了不能共富贵的人。
现在也好。
既然那几个北疆武将已经对他没有了抱怨还有心结,不损失情分就回去北疆,皇帝觉得这样就好。
不过他得便宜卖乖,还在云舒的面前装相。
云舒看着皇帝那带着笑意的眼睛,心里觉得他可真会装啊。
明明高兴死了,还要跟他抱怨。
“其实他们心里也只不过是一时气愤,想不开,时间长了本来也能知道陛下想要保全和他们之间君臣之情的。”
“你真是会说话。”皇帝见云舒这么说,便笑着说道,“从认识你,你就特别会说话。怪不得……”他似乎掩饰了什么,继续笑着说道,“老宋除了你,别人都看不进去眼睛里了。”
“对了,你平时跟老宋也说这么多好听的?”
怎么做皇帝的还怎么多嘴啊。
云舒很无语地说道,“其实我是个粗粗笨笨的人。”
皇帝听了也无语了,跟云舒对视了很久才说道,“我才知道粗粗笨笨的人是你这样的。你可别欺负老宋啊,老宋可不是你的对手。”
他似乎十分关心宋如柏在夫妻关系里是不是已经被骑到头上了。
见他今天心情很好,显然是那几个北疆武将幡然悔悟令皇帝身心愉快,云舒便笑着说道,“这是陛下的旨意,臣妇一定不欺负我家伯爷。”
宋如柏便在一旁说道,“小云贤惠温柔,是贤良的妻子,没有欺负过微臣。”
皇帝见他们夫妻之间感情很好的样子,心里更放松了,点头说道,“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了。再看看朕的后宫,真是令人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