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旺和林飞把人送到,原本江姨娘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在听了周旺的话之后,那顷刻间整个人就摇摇欲坠了。
他这是何意?他知道了?江姨娘身子一软,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顿时引起了周围仆从们的大呼小叫,蔡星津很快就被找来了,他的心肝宝贝出事了,他如何不着急?
蔡星津要找离邪算账,江姨娘哪敢,揪着蔡星津的衣襟不让他走,哭成梨花带雨的样子,总算绊住了蔡星津。
当夜,江姨娘以身子不适的理由驱赶了蔡星津,蔡星津担心她,看她入睡了,才回到前院自己的书房入睡。
以前年轻的时候,蔡星津在江氏身子不便的时候,还会找妾侍服侍,但现在年纪也有四十多岁了,没有那个精力了,不歇在江氏处,大部分时间就歇在书房。
江氏在蔡星津离开之后,那是披衣而起,院子里一般的丫鬟都已经入睡了,留在她身边的都是她的心腹王嬷嬷和李嬷嬷。
“嬷嬷,现在该怎么办?那小崽子彷佛知道我不是他生母,他竟然拿嘉辉威胁我,我不能再留他了。”
王嬷嬷和李嬷嬷相视一眼,皆都重重地点头,当年她们是要斩草除根的,奈何那陈嬷嬷不知把孩子藏在哪里去了,否则哪会有这样的后续麻烦。
随即主仆三人细细商量,该如何行事?绝对不能在府里行事,否则就不会像上回那般好运了。
离邪就是在等江氏的动作,第二天他早上晨练时,在花园偏僻角落竟然发现了江氏和蔡嘉辉两人的身影。
“辉儿,那小崽子知道他的身世,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说什么?”此番在蔡嘉辉面前,江氏尽显慈母之态。
蔡嘉辉低着头,摇头:“没有,三弟对大哥和我都不冷不热。”他低着头,宽大袖子里的手,紧紧扣在一起,眼中有恐惧,有害怕,更有嫉妒。
“他为什么会还活着?”说了这句话之后,蔡嘉辉彷佛察觉自己不该这么想,就闭口不言了。
江氏冷笑一声:“早死晚死的区别,辉儿不用怕,娘不会让那小崽子阻碍你的前程。”做母亲的为了儿子,那是能抵御来自外界的一切伤害。
这两人随后就从两个出口各自离开了,离邪从雾气蒙蒙的大树身后走出来,慢悠悠地在花园里慢跑起来。
午时之前,离邪都在跟着先生上课。
而皇宫中,蔓蔓在辰时就进了上书房,上书房的学生和先生们都知道今天会多出一位学生,一位非常特别的学生。
五皇子和六皇子听了他们身边的宫女、嬷嬷为自己的母妃打抱不平进而对蔓蔓心有芥蒂,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看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脸色绷得很紧。
整个上书房的学生除了四皇子和其伴读,年龄都在十岁以下,蔓蔓进了书房扫视一眼,顿时皱了皱小鼻子,她就要这么跟着小屁孩上学,有没有搞错?
先生很快来上课了,起初是跟着之前的进度上课,上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先生就满教室转悠,挨个考问学生,来到蔓蔓桌前,因为蔓蔓以前所学有限,先生少不得要细细考问之后,再从她现在的进度开始教起。
午时后,上午的课程结束,那就是开始吃午饭了,皇宫御膳房都有准备午饭,自有宫里的太监送过来。
蔓蔓这一上午虽然有点懵,但后来慢慢进入佳境了,感觉学习还是挺不错的,她身边跟着伺候的小太监送来的饭食,她就吃得格外的香甜。
“公主姐姐,我觉得我好想看到过你呢。”说话的是一个十岁的男孩,蔓蔓仔细看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想起他是谁了。
这不就是平国公的嫡幼孙吗?宣平侯府和平国公府是世交,彼此来往还是很紧密的,蔓蔓没去过平国公府,但平国公府的人来过宣平侯府啊!
“是吗?大概我长得太大众化,所以你才觉得有几分熟悉。”
蔓蔓岔开了话题,小孩倒是没有探究,很快就顺着蔓蔓的话题,两人聊得很开心,这小孩是作为伴读进宫的,他陪读的主子便是宗室一位王爷世子,那世子见状,把另外一个伴读也拉了过来。
“四堂姐。”不管这个堂姐是何来历,反正她已经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公主,是他的堂姐没错啦,所以小孩的态度还是挺友善的。
于是蔓蔓就过得挺高兴的,几人吃饭完毕,小太监们就把食盒拿走了,大家便在院子里比划拳脚功夫等等了。
蔓蔓正要拍手叫好来着,就见不知怎么的,三两句话,双方就发展到拳脚相加了,而上书房这群小子,很快就分成两队人马,大家你压我我压你,压上去,彼此挥舞着拳头,打得热火朝天。
“这样不会出事吗?”皇宫规矩深严,怎么她好像看到的不是这样呢?
蔓蔓大喊一声:“别打了,本公主让你们别打了,听不到吗?”说罢她上前把最上面的小孩提熘了出来,大家正打的起劲呢,起初没有看到是公主,蔓蔓猝不及防之下,手臂被挥舞到了,蔓蔓顿时眼睛冒光,以为她不敢动手吗?
景元帝边吃午饭,边询问李德英,他闺女今天第一天上课,怎么样?
李德英脸上堆满了笑容,正要大赞特赞公主特别乖巧,而且很聪明,悟性特别高,先生们对她特别满意呢!
就有一个小太监急急地跑了过来,在御书房外团团转,李德英还未说什么,景元帝看了一眼,问道:“何事?”
那小太监立即跪地俯首:“回禀陛下,上书房那边四公主好像和公子们打起来了。”
景元帝一惊,勺子落入碗碟当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起身大步往前走:“打架?”
那丫头也有快十三岁了,她好意思跟小她那么多岁的弟弟们打架?
等景元帝来到上书房,就见院子里,他闺女特别神气地双手叉腰,指着面前一群衣冠不整的小子,颇为有点指点江山的意味。
“哼哼,本姑奶奶闯荡江湖的时候,哪有你们什么事儿?竟然在姑奶奶面前班门弄斧!”
景元帝仔细看去,就发现五儿子、六儿子虽然衣衫整齐,但头上的发饰之类的都有些歪斜,很显然方才的打架,他们也参加了,倒是不见老四和其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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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张圆了嘴,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这群小崽子,竟然个个不通知她,她转身脸上谄笑着上前挽住了皇帝的手臂。
“嘿嘿,父皇怎么来了?”蔓蔓觉得这读书有有趣的地方,也有无趣的地方,她一个女子,且年龄比弟弟们大好几岁,根本没法玩到一起去嘛,就是四皇子这个弟弟倒是与她同龄,但他们不熟,还没说上几句话呢,这中午吃饭连人都没看见。
景元帝眯了眯眼,高冷地道:“说说,怎么回事?”
五皇子、六皇子等人全部耷拉着脑袋,心中不以为然,他们打架又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父皇/陛下就没有过问过,这个新来的四公主真是祸害头子呢!
蔓蔓绘声绘色地把方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义正言辞地道:“我可不是打架,我是劝架,不过他们好像是彼此玩闹着,并没有真正动气。”
蔓蔓眼力界还是有的,起初没有发现,后来自然看明白了,但她都介入了,自然就当着不知道了,现在父皇要责问,她总不好让大家被罚,当然要讲明了,否则以后她还怎么在上书房混?
景元帝老神在在,听完了闺女的话,扫视了一眼这群小子,看向五皇子,问道:“老五,是这样吗?”
五皇子低垂着,说道:“回禀父皇,是这样没错,其实就是大家活动一下手脚,四姐姐初来乍到,误会了。”
谁敢在皇宫真正惹是生非,他们又不是傻子!
景元帝嗤之一笑,看了一眼仪态全失的小子们,挑了挑眉说道:“打架终归不美,这样吧,你们既然这样有活力,那么下午下学之后,统统都到马场跑二十圈,跑不完不准回去。”
蔓蔓张了张嘴,心中暗道,二十圈啊,行不行啊?她瞄着父皇,弱弱地道:“父皇,那我呢?”
景元帝抚着闺女的头,虎着脸说道:“鉴于你是初次犯事,朕就不罚你了,不过下不为例,你是女子,怎可与弟弟们打架?说出去,还要不要脸了呢?”
蔓蔓低头嘿嘿笑,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对面的小子们似乎好像并没有记恨她,不过明天她问一问。
下了学之后,蔓蔓回到永福宫,何氏虎着脸看着女儿,蔓蔓脸皮厚,三两句话就把母亲哄好了,然后手上拿着糕点就往慈宁宫跑。
太后自然知道蔓蔓做了什么事情,她没对孙女表示过一句指责,只说了以后不可再做这样不淑女的行为了,蔓蔓满口答应,但过不过心就谁也不知道了。
夕阳西下,在宫里上课的各府邸的公子们都还没有回来,惹得各府邸夫人太太们担忧不已,直到戌时左右,孩子们才精疲力尽地回来了,这一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和太太们自然是心疼儿子、孙子,但老爷们也不会被小子们煳弄过去。
不过不管这些老爷们怎么问,小子们都不说,能说他们只是突然起了试探这个公主的心思吗?最后发现这公主不是那么娇滴滴的娇小姐,他们可以和她玩到一起去哟。
当然四公主不拘小节,与小子们打架的事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宣平侯府的老夫人卢氏、侯夫人王氏、姨娘们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各个内心戏很丰富,但面上不显。卢氏嘴角抽了抽,转瞬又想到都不是罗家的人,她操哪门子的心?没看陛下真把她当宝贝一样宠着吗?
离邪是第二天知道的,不禁有些好笑,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和十岁以下的孩子打架,不过瑶瑶完全失去了记忆,越活越小倒也是真的。
当晚,离邪又闯皇宫了,这回蔓蔓看到他,一点都不害怕了,还煞有其事地询问他为何能悄无声息地闯进皇宫不被人发现?
离邪神秘一笑:“这是你自己忘记了的,我不告诉你,等你想起那一天。”
“都说了我不叫瑶瑶。”蔓蔓皱了皱鼻子,不满地瞪着他,想再反驳,那股气焰又戛然而止了,她也就不问了。
两人说了大概两刻钟时间,离邪不好耽误她睡觉的时间,毕竟第二天她还要上课,随即就告辞离开了。
蔓蔓自个乐了好一会,这才在瞌睡的侵袭下,慢慢地睡着了。
就在离邪觉得江氏要找人做掉他之前,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离邪和蔓蔓并没有多想,也就是罗初云、罗初玉和孟林书三个大吃一惊,这事在前世并没有发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