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桂院离开,罗邦去了秋水居,这是罗初玉的院子,这会罗初玉也在家,罗邦一见罗初玉,顿时神色就有些恍惚。
他虽然没怎么关注女儿们的生活,但每天也都是见过她们的,怎么昨天都没有发现闺女们集体变得更美,今天却发现了呢?
罗邦也不想想,他见罗初玉她们时,可是在晚上,松鹤堂虽然点了明亮的蜡烛,但蜡烛的灯光和白天的阳光能相提并论吗?何况他之前心思也没有放在闺女们身上,哪会注意到她们到底变得美不美了。
这会罗邦眉头紧皱,刚才发现二闺女变得更美了,与三闺女的美貌有得一拼了,现在却发现三闺女似乎还是比二闺女漂亮,因为三闺女也变得更美了啊!
“爹,我怎么了么?”罗初玉觉得父亲这打量的眼神很怪,急忙追着父亲讨问,罗邦转身揉了揉她的头:“没什么,是爹爹突然发现玉儿女大十八变,变得更漂亮了。”
罗初玉得意了,当然更漂亮了,系统那点数值她都加在美貌值上面了呢。
从秋水居离开,罗邦去往四闺女的晚晴苑,结果只有丫鬟迎接他,一问才知道四闺女出门还未归来,他扫视了一眼晚晴苑内的装饰,顿时面上浮现几分惊讶,他记得四闺女是个闷葫芦,她的房间一向较为沉闷,这会整个房间给他的感觉可不是沉闷,充满了温暖和情调。
罗邦噙着满头的疑惑离开晚晴苑,回到前书房,又把管家招来,询问府里和府外的事情。
离着宣平侯府三条街远的齐国公府,齐国公嫡长女邢雁芙,她毁容退婚也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她脸上长的脓疮虽然消退了一些,但依旧难以根除。
邢雁芙整日呆在自己阁楼,除了自己母亲和丫鬟,不见任何人,今日也是听到阁楼另一边丫鬟议论大皇子又被赐婚之事,她摊在膝盖上的书册一下子滑落掉在地上,那是她的良人,她变成这副鬼样子了,他却要迎娶新人了。
丫鬟们议论之声让邢雁芙怒火升腾,她不相信祖母会放弃她,改为培养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顿时又泄气了,祖母不放弃她,又能怎么办呢?
齐国公夫人最近顾不得折腾妾室和庶女了,她所有心思都在为女儿找大夫身上,然而这几个月下来,依旧是徒劳无功。
邢冰莹也达成所愿,嫡母顾不得她和姨娘,她姨娘的日子终于过得宽泛许多了,毁容药喂给了嫡姐,收到了显着的效果,那么手上还有的这颗药丸呢?又该给谁使用呢?想到嫡母永乐伯府家总是欺负她的表兄,她眼睛眯了起来,她还是不想放过他,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是最好不过的,不过她需要等一等时间,等她及笄时,父亲和祖母给她说亲时再给那人渣使用,就算只有一年的效果,在这一年内,他不会来打搅她,等她订了婚出嫁了就万事大吉了。
大皇子婚事尘埃落地了,除非罗初云再一次发生意外,否则这桩婚事不会再有任何异变,如果罗初云发生意外,只怕大皇子要背负克妻的名声了。
那么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婚事就格外受关注了,离邪再一次在府里看到三皇子,丝毫也不意外,他刚走进屋,就听到蔡相和三皇子讨论他的婚事的事情。
“你的婚事,我是没有置喙的余地,一切都听陛下的,只是外祖父要叮嘱你一句,选妻不能光看表面,首选女方的人品德行,其次再是考虑女方的父母人品德行,再是考虑家世。”
三皇子听了点头认可,他知道父皇会圈出几个人名,他只能从这几个人当中挑选,不过能被父皇挑中的人选,家世应当都相差无几,就算家世差了点,那么女子本身自当有过人之处。
离邪不发表任何意见,他不知道在罗初云等几个重生女的前世,到底是谁做了下一任皇帝,但现在他观遍了所有皇子,都有些奇怪呢,下一任皇帝没在他们六个皇子任何一人当中,难不成他们集体出了意外,景元帝不得不把皇位传给宗室某个子弟?
半个时辰之后,三皇子离开了,蔡相考问了一下离邪的功课,那是别提多满意了。叉烧儿子被赶出家门了,丞相府这风气一下子就好了,蔡相也觉得吃嘛嘛香,曾孙子也出世了,蔡家后继有人了,小孙子以后的成就只怕只会比他更高,遥想蔡家未来,蔡相心情就舒畅几分。
离邪回到自己的院子时,骆氏正好在,几个月来大家互相探索着相处,彼此已经找到了最好相处的途径了。
骆氏这会是来询问离邪对他婚事可有什么想法,虽然儿子年龄尚小,但骆氏觉得她可以相看起来,等儿子考中科举之后,再订婚、成婚也就差不多了。
“母亲,原本不想提早告诉你,既然你问起了我的婚事,我还是先告诉你一声,我预备考中进士之后,就向陛下求娶四公主。”
骆氏顿时一呆,她眨了眨眼,好半响才回神,问道:“四公主?安宁公主吗?”
离邪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其实原本没有被祖父找回来之前,我求学就是为了有资格向她求亲。”
骆氏神情恍恍惚惚地道:“这是为何?”
“她救过我的命,那时候我初来京城,被其他乞丐合伙欺负,冬天天气很冷,掉进了水里,是她在到寺庙拜佛途中请大夫给我治病的,后来我辗转打听到她的身份,这才徐徐谋求身份,我想着她才十三岁,我也才十五岁,虽然从头开始读书要在三五年内考中科举很难,但我不想没有尝试过就放弃。虽然她身份变了,但我也找回自己的身份了,丞相嫡孙有资格求娶她了。”
离邪说得真挚感人,当然这是他编的,不过去年冬天时,宣平侯府老夫人确实带着几个孙女到庙里上香来着,那会蔡嘉年刚到京城,站在街边看到过。
骆氏一听,眼泪就要往下掉了,她背过身去擦干眼泪,这才回头,连连点头:“那你可得努力,陛下那么疼爱安宁公主,对驸马自然是千挑万选,你比别人差一点,说不定陛下就看不上你了。”
骆氏决定等下次进宫见贤妃时,在贤妃面前透个话,让贤妃帮忙在珍妃和安宁公主面前说说好话,多多推销她儿子。
十五这日,骆氏进宫之后,果然在和贤妃闲话家常时,暗示她想为小儿子求娶陛下四公主的意思,贤妃听了之后,顿时一呆。
“嫂子,四公主年纪还小,且陛下疼爱她,少不得会多留几年,这样算下来,说不定十七八岁四公主才会出嫁,到时候嘉年可就过二十了。”贤妃澹笑道,但她心中在思量这桩婚事的好处,左想右想这桩婚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心中开始琢磨开了。
骆氏点头:“这无妨,嘉年年纪也不大,这是嘉年的念想,他吃了那么多苦,我想起来就心痛,他回来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唯一这个目标,我希望这下半辈子,他能过得幸福快乐。”
骆氏说着说着就语无伦次了,贤妃走到她身边,神色怅然,她递了一条手帕给骆氏,说道:“嫂子,别想以前了,多想想嘉年的以后。嘉年既然心仪四公主,我这个姑姑自然会帮他,但我没法打包票,陛下疼爱四公主,不会草草决定驸马的人选。”
这对姑嫂交谈了许多,等骆氏离开之后,贤妃越想越觉得这桩婚事简直是于蔡家、三皇子有力,于是以后贤妃在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时,话里话外少不得多夸夸她的侄儿。
又一次众嫔妃给太后请安离开,蔓蔓方才一直在默默地听着,当然嘴巴没听过,此时嫔妃们离开了,她鼓着双颊还在吃着橘子,手边果盘里全是橘子皮。
“秀芝,你说贤妃这些日子以来一个劲地夸她侄子是何意?”太后眯了眯眼,靠在背后柔软的靠枕上,享受着宫女的按摩。
被称作秀芝的是跟了太后几十年的心腹老嬷嬷,只见她瞥了一眼蔓蔓,说道:“只怕贤妃娘娘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后哼了一声,看向孙女,问道:“蔓蔓,你觉得蔡家小子如何?”
蔓蔓吐出橘子里的籽籽,抬头看向太后,才说道:“很好啊,上次中秋节我们还一起放烟花呢。”
随即蔓蔓嘴巴不停,把上次放烟花那晚上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其实她心中在暗暗思忖着,既然他这么有诚意,她怎么也不会抹黑他,否则他日他求亲时,万一皇祖母和父皇觉得她对他印象不好,直接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拒绝了怎么办?
这辈子除了母亲、父皇、皇祖母,勉强把宣平侯这个养父算上,他是第一个最为关心她的人。
太后含笑听着,她顿时心中有数了,却叹口气道:“你这丫头,十几岁的人了,竟然能和几位的娃娃玩到一起去,难怪皇帝整日为你发愁呢!”
她戳了戳蔓蔓的额头,蔓蔓当即做委屈状,不服地道:“才没有发愁呢,人家明明是父皇的开心果啦!”
太后失笑,这丫头从不吝啬自夸呢!
离邪本只是告诉骆氏一声,免得她白忙活,却不想她竟然还拜托了贤妃帮他在宫里刷存在感,这样一想,他觉得不错。
于是在冬日寒冷的一天,离邪偷偷闯进宫见蔓蔓时,把这事一提,蔓蔓才恍然大悟地道:“原来那回嬷嬷说贤妃娘娘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这个意思啊!”
这宫里怎么都是人精,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哼哼哼,你这小算盘打得不错。”蔓蔓斜了他一眼,又道:“我还给你说好话来着!”
离邪忍不住笑了,连人带被抱了抱蔓蔓,说道:“这么说来,瑶瑶是做好与我成婚的准备了吗?之前潭拓寺我所言,千真万确,以后咱们家大事你做主,小事我包办,绝对不会让你累着。”
蔓蔓有些娇羞了,好半响才憋出一句话:“什么算大事?俸禄全上交,不藏一分私房钱?”
“嘿嘿,当然,以后咱家的钱都你掌管,你心情好多给我一点零花钱,心情不好,不给就算了。”离邪很没骨气地道。
这回他觉得来得不亏,弥补上了他和云瑶以前的一些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