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咏歌觉得公子太关心程水瑶了,即便他们还有一层血缘关系,算得上是表哥表妹,但公子从未和程家小姐接触过,何况就算是王爷,他和舞阳公主的关系也很澹薄,公子为何对程家小姐这么上心?
“咏歌,安排一下,我要去榕城。”离邪澹澹地吩咐,等了五年,好不容易出现,他肯定要第一时间赶去瑶瑶的身边。
田咏歌点了点头:“好的,公子。”
说罢,离邪从长椅上起身,坐在了轮椅上。今晚有家宴,他要去参加。其实不参加也行,只怕他们都不欢迎他,但他想看他们膈应的脸色,那一定很好看。
对于公子的腿痊愈了,田咏歌和古建安是最高兴的,当他们把这则好消息告诉在庄子上的父母时,父母也是由衷的高兴。
田咏歌和古建安的父母是东阳王妃的陪嫁,东阳王妃去世之后,他们在谢君风身边服侍到十岁,被谢君风安排到母亲的陪嫁庄子上生活去了,他身边就留下田咏歌和古建安两人,谢君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而田咏歌和古建安就是负责联络之人。
还有一刻钟就到酉时,他过去松鹤堂正好合适。
松鹤堂,东阳太妃的院子,她已经快七十岁了,依旧精神矍铄,她闺阁时是丞相之女,出嫁后是太子妃。但运气没有一直眷顾她,她的夫婿中年死亡了,当时她还不到三十岁,谢明厚才五岁,她从板上钉钉的皇后,变成了东阳太妃,孤儿寡母的,要撑起王府,她确实做了很多努力。
还未走进松鹤堂,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东阳太妃非常仁慈地逗着曾孙子,那三个孩子奶声奶气地讨曾祖母的欢心。
欢快的气氛在离邪进去之后,戛然而止。
不管是离邪,还是谢君风本人,在这种时候,都庆幸,幸好他残疾了,不用向那两个人行礼。
离邪坐在轮椅上,揖首一礼:“孙儿拜见祖母。”
作为唯一的嫡子,身份超然于其他庶出兄弟姐妹,不管他们心中如何着想,面上还得向他行礼。
以前谢君风会向两位兄长回礼,也就是颔首一下,但离邪来了之后,完全漠视了他们。
东阳王还没来,屋子里就只有东阳太妃和其他庶出兄弟姐妹七人,还有老大老二的媳妇儿,及那三个孩子。
东阳太妃神情澹澹地道:“来了。”
“嗯。”离邪应了一声,让田咏歌推着他,推到席位上。
东阳太妃可不会管离邪这个嫡孙,她还是逗弄这三个曾孙子、曾孙女,哪知道因为离邪在,屋子里气氛僵住了,三个小孩都变得拘束了。
索性半刻钟后,东阳王和侧妃一起到了,这种家宴,一向是没有那些庶妃出席的资格,所以这十多年来,唯一陪东阳王出席任何重要场合的就只有侧妃。
离邪不管他们,像这五年来这般,兀自吃自己的,视其他人的打量如无误。
撤席之后,他正要告辞,哪知道东阳王却叫住了他,说道:“风儿?”
离邪澹澹道:“父王有何吩咐?”
离邪都弄不清楚东阳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月时间,他也会到东院两三次,就看看他,和他说说话来着。
东阳王顿了顿,说道:“我之前忽视了你的年龄,你也二十三岁。虽说男子成婚年龄都晚,但你身子不好,早点成亲也有人照顾你。”
“不必了,我没想成亲。”离邪示意田咏歌推他离开,眉头微微皱起,回头再说道:“我的婚事,就不劳父王、祖母费心了,千万不要背着我给我定亲,否则闹开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东阳王、东阳太妃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看着那个轮椅上的背影,这对母子,还有旁边的侧妃,神色都不大好,而其他兄弟姐妹个个低着头,生怕怒火烧到他们身上,尤其是老四谢君泽以后的四兄弟和三个不是侧妃所生的庶女。
田咏歌推着主子回东院,他心中暗爽,早就看不惯西院那群人,尤其是侧妃和她几个儿女,还有东阳太妃那个老不死的。
当初王妃在时,多番刁难王妃,把她那侄女当成宝。
“这次出去以后,就不常回来了,咏歌,咱们院子里不要留任何重要的东西。”
离邪这般吩咐,田咏歌自然无有不应,只是他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公子,王位也不要了么?这不是白白便宜侧妃?”
“怎么会便宜她呢?要知道皇室除了嫔妃可以转正当皇后,可没有侧妃转正当王妃的,王位就算传给谢君恒,他也顶多就是个郡王,且只怕还当不了郡王,皇叔对父亲很忌惮,只会逮着错处降爵,哪会升爵?”
别做梦了啊,东阳王这个亲王爵位,如果不是他继承,基本上王位就到底了。
且,他隐隐知道,谢明厚只怕心中不轨多年了,皇叔这般忌惮他,只怕他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