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典羽放心地继续对着手腕比了一下,做出了一点心理建设。
法案突然举起了一块笔记板,几乎跟张典羽的那块一模一样,上面用签字笔写了几行大字——“割腕的死亡率较低,建议更换为颈动脉。”
张典羽:“……”
这个提议贴心而又惊悚,但他还是决定采纳。
他拿起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小声问:“是这里吗?”
法案摇了摇头。
他又往下移动了一点:“这里?”
法案点了点头。
张典羽深深吸了口气,发现这并不简单。他小声对法案说:“要不然你来割吧,反正你已经有精神问题了,这很正常。”
法案摇了摇头,低头准备在笔记板上写字。
张典羽把笔记板夺了过来:“你可以说话了,小声点就行。”
法案眨了眨蓝眼睛:“我不会杀死你的,我答应过你。”
张典羽不禁皱眉。
他隐约觉得法案确实答应过,那是因为当初法案说他可以杀了张典羽让他感受一下真实的自己,这种离谱的事情他能不拒绝吗?
“现在我改主意了,”他斩钉截铁地说,把刀塞到了法案手里,“现在给我割。”
法案小手攥着刀柄,无辜的蓝眼睛望着他。
张典羽有点紧张。这种场景看上去有点诡异,如果莱克特在这里可能会觉得似曾相识。
这就更离谱了。
“搞快点,”张典羽说,“快割。”
“我拒绝。”法案抓着刀说。
旁边的丽塔一直用冷漠的目光望着张典羽的方向,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毫无反应。目前张典羽是她的上司,对于像素小人来说,无论眼前发生了什么不合理的事情,只要在他或者她的设定之中没有毛病,他就不会对此提出异议。
尽管张典羽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劝别人割自己动脉这件事有点怪怪的。
张典羽瞪着法案:“你割不割?不割我就要被当成精神病带走了——这些可都是你造成的。”
法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罕见的犹疑。
张典羽原本只是想换个马甲去外面搬砖。毕竟班纳刚刚放出了浩克,而工程队也不能群龙无首,他只有亲身上阵做工头——他甚至还有特殊的砌墙技巧。
但眼看着他要被斯塔克带走,而丽塔成为了代理典狱长,就要用鞭子去对囚犯们实行恐怖统治了。他至少得先激活这个角色,把事情掌控在自己手里。
虽然他也可以暂时不录用丽塔,在离开期间让班纳暂时代理监狱事务。但说实话,他也不想去跟心理医生陈述自己到底哪里有病。
他没病啊!
“你在害怕。”法案说。
张典羽皱眉:“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怕去见心理医生,让他们发现你并不是人类。”法案淡定地将刀塞回了他的手中,“你是对的,你应该现在就自杀。”
张典羽:“……”
他接过刀,瞪了法案一会儿,突然抬起刀割向了自己的颈动脉。
但血却比想象中的少。
“错了,再往上一点,深一些。”法案在旁边说。
张典羽:“……”
割自己的动脉有那么容易吗?
他深深吸了口气,下意识抬手捂住了伤口,血液从指缝中间渗透出来。
紧接着他拿开了手,重新抬起刀,向法案确认:“是这里?”
法案点了点头。
张典羽毫不迟疑地下刀了。
血陡然间溅了法案一脸,张典羽微微愣神。
他看到从不久之前斯塔克破坏的墙壁孔洞中,莱克特的身影似乎从中闪过,身后似乎还跟着瓦伦警卫。
这算是模拟教学吗?
张典羽把法案赶走了,躺倒在沙发上,努力让血不要溅到旁边的墙上,否则他还得花钱重新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意识终于模糊起来。
直到眼前变为黑暗,再重回光明。
他以俯视的角度看了看沙发上的自己和站在旁边的法案,回身打开了绿色的员工门。
“两位,典狱长先生好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