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天,又是集日了,风夜大早上的又去赶集,这次是跟着早集的人一起出发的,搭着牛车去。
这几天天气居然还是那么好,村里老人们都说稀奇,说是往年冬至之后很少有这样连续的太阳天的。风夜心想这还叫难得啊,要是在前世风夜的南边老家,冬至后天气还跟秋天一样的,过年时连续大太阳人得穿着衬衫的都不是稀奇。
到了县城,风夜直奔那家小作坊,按照风夜的要求制作的炉子已经完工了,风夜高兴的付了钱,拿上炉子照例去了李大叔家铺子,寄放了东西,才逛街买东西去。
经过一个街角时,风夜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声叫着谁“公子”,他没理会,反正不是叫自己。谁知还没走出几步,风夜就被人拉住了胳膊。“公子,请留步。”
公子?
风夜顺着拉着他的那只手看过去,是个穿着短打的中年大叔,不认识啊。风夜纳闷了,指指自己鼻子,“您叫我?”
大叔点点头。
风夜歪着头正想着这是谁,那边厢中年大叔就说了:“公子还记得小人吗?”
记得?风夜从头到脚打量他,嗯,是有点眼熟,心里把最近遇到的人过了一遍,再仔细看,是了,这不是上次风夜在客栈门口救的那个大叔么?看样子他的病完全好了,不仅脸色红润眼睛有神,力气也长了,把他胳膊给撰得生疼。还别说,这人没有当初憔悴的样子,梳洗打扮整齐了看起来也挺俊的嘛,说话还打着官腔呢,风夜依稀记得他好像是从京城来的。
“哦,记得,我想起来了。”风夜把自己胳膊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抬眼看着他,“先生找我有事吗?”
大叔抱拳微笑说:“我叫穆青,京城人士。此次我主仆二人寻亲沦落于此,多得公子仗义相助,我家小公子才得以保全。穆青尚未感谢公子相救之恩,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主仆?原来他们不是父子啊!这人现在看起来也挺有气势的嘛,居然只是个仆人啊。
风夜笑着摆摆手,“我叫风夜,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别公子公子的,我不是什么公子。感谢就不用了,助人为快乐之本嘛,没什么。”
大叔满脸肃穆道:“穆青没本事保护小主人,有负老主人相托,这次如不是公子,小主人还不知道可否保全,无论如何,风公子都是穆青的大恩人,穆青必会报答公子大恩!”
“不必了,真的不用,我也就是能帮才帮,报恩就不用了。”风夜笑着拒绝,看那大叔还要再说,就转身想走。
不过,显然人家不让。
“公子且慢!受人之恩必当相报,请公子允许!”大叔又拉住他的袖子。
风夜郁闷了,这人还真是死脑筋,都说不用了,他还真认死理了,搞得他像是个负心汉一样。风夜皱皱眉,抽出自己袖子,斜眼没好气地说:“那你说,你要怎么报答吧?”
大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犹疑了一会才说:“可否请公子移步到叶家医馆,穆青当详细告知。”
叶家医馆的叶大夫在东市这一带是很多人知道的,听说他的医术不错,为人和蔼可亲,性情恬淡,行医收的诊金也不贵,东市这片的小门小户人家看病都习惯来他的医馆,有时候碰上有穷人买不起药,他还会赊欠甚至免费赠送,因此为他赢得了不少好名声。风夜在李大叔的铺子里听人聊天时也听过他的事迹,对他也算是耳熟能详,所以那次风夜才找了他帮忙医治眼前这位落难的大叔。
风夜跟着那位大叔走到对街小巷的叶家医馆里,进门就看到叶大夫抱着一个小娃娃在膝盖上,乐呵呵的逗着,小娃娃眉开眼笑的挥舞着两只短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牙语。
叶大夫抬头看到二人,笑眯眯的招呼:“穆青回来啦?哟,这不是救了穆青的那位小哥吗?!来来来,快进来,坐!”
叶大夫怀里的小娃娃看到穆青,高兴地伸出双手要他抱,穆青把他抱过来搂在胸前,对风夜说:“穆青现今身无长物,这几天都在那家客栈里当跑堂的小儿,也算是抵消了当初欠下的房钱,还蒙叶大夫热心收留照顾,穆青实在是万分感激。如今我无处可去,身边亦无依傍,如若公子不弃,愿为仆一年,以报公子大恩。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为仆一年?当我是个地主呐,况且……风夜瞄了瞄大叔怀里的娃娃,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