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节哀顺变...”
苗德呵呵一笑,“咱家老了,见惯了这种事,送走了无数的人,还是撑得住的。”
不一会,外面响起一阵骚乱,高欢快步走了出去,只见远处奔来一队骑兵。
高欢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娘的,拼了,弟兄们,拔刀!”
张和举手遮阳,看到是金羽卫的牙旗,长舒一口气,“那是我们的人。”
“快,快挪开拒马,放大人进来。”
陈寿纵马进来,翻身下马,动作已经十分熟稔。
“我干爹呢?”
高欢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的后背也已经溻湿了,“大人放心,公公安然无恙。”
陈寿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魏宁那边有右哨营在,再加上魏宁是赳赳武夫,他更担心苗德。
进到房中,只见苗德坐在椅子上,陈寿眼眶红肿,过去之后,“干爹,我没保住他们...”
苗德笑了笑,“你自己没事就好,我们一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死就死了,这么多年过来不容易,死了也算是个解脱。”
“这是姚保保做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已经决定反击,干爹你要不要去延庆观躲一躲?”
陈寿脸上眉毛一挑,浑身杀气腾腾,苗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谋定而后动,先别急着动手。”
“干爹,刀砍到脖子了,再不还手就怕晚了。不瞒干爹说,我在城郊的道观,蓄养了许多人马,正为今日!”
苗德叹了口气,道:“你来汴梁才几天,姚保保和魏云色,已经经营十几年。万事还得小心为上,不如去春和殿,寻求陛下庇护。”
陈寿不以为然,老皇帝性子凉薄的很,别看他现在对自己言听计从,那是因为老东西想要长生。
一旦威胁到他的性命,他转手就能把自己卖了。
苗德还是不放心,“你在朝中毫无根基,若是贸然厮杀起来,纵使赢了,也难站稳脚跟啊。”
这一点正好戳到陈寿的痛处,他说的太对了,朝廷中没有自己的人,说起来边关也没有自己的人。
这个庞大的官僚体系中,自己只是占了冰山一角,这就是佞臣的悲哀。
时间太短了,根本还没来得及发展,敌人也不会容许自己做大,今日的事,看起来很突然,仔细一想也属于必然。
自己已经动了别人的基本盘,他们怎么可能会和自己妥协,放任自己继续撬他们的墙角。
陈寿脸色阴晴不定,高欢在一旁道:“大人,来不及多想了,谁掌握了皇帝陛下,谁说话就硬气。”
他也是实在害怕了,自己上了陈寿的贼船,就必须和他一道走到黑了。
这个时候改换门庭,只能是死的更早,更彻底。
陈寿的脑子中走马灯一般,把各种可能过了一遍,敌人动手之快,当得起稳准狠三个字,肯定是早有预谋。
既然如此,他们就不会没有后手,宫中势力已经被他们清除掉,贸然进宫只怕会自投罗网。
眼下看来,只有城郊的人马和金羽卫再加上此地的御马监兵士,才是自己的底牌。
好处是还有人马源源不断地赶来,“我们去城外,汇合二爹的右哨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