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整理好思绪的莉莉安解释道：“首先, 他的年纪有些不太合理, 根据他的面相和身份进行推测，他的年龄可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而那个邪教徒谋划成神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八年，阴谋之神的死亡时间应该还在那之前。

“那么, 阴谋之神是怎么死亡的？因为信徒数量稀少而死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祂应该会在死亡之前派遣自己的信徒去制造阴谋，把自己的名声散播出去。

“但阴谋之神的信徒，我敢保证绝对不少，原因你也知道，贵族与贵族之间，商人与贵族之间，商人与商人之间，除此之外, 所有会用阴谋诡计陷害他人的家伙都是阴谋之神的潜在信徒。

“他们在施行阴谋，因此获利之后, 会不会担心事情败露？我觉得一定会，所以，与阴谋之神做交易就成了他们最佳的选择。

“由此可以断定, 阴谋之神绝对不是因衰落而死亡，是有人谋害了祂！”

莉莉安提出的这个假设让莉莉感觉很是新奇，仔细思考一下, 她就发现莉莉安的假设竟然是逻辑自洽的。

听这么一说，莉莉也开始怀疑阴谋之神真的是被什么人给害死了。

“其次，那个邪教徒应该不知道阴谋之神的神位已经被夺取的消息，所以他才会以‘阴谋之神信徒’的身份活动，目的大概是为了在成神之后，凭借自己身上的部分阴谋之神权能染指阴谋之神的神位。

“可是他并没有成功，他不知道早就有人在暗中用‘阴谋’把阴谋之神给干掉了，正因为阴谋之神被谋算，所以，阴谋之神的神位才会出现转移。

“借此往前推算，如果那个议长的长子是通过这种方法成为阴谋之神的话，那么，他是多少岁的时候开始谋划这件事情？又是多少岁的时候暗杀掉阴谋之神, 自己成为阴谋之神的？”

越是听莉莉安的讲解, 莉莉心中的疑惑就越是浓郁。

她也开始怀疑之前得到的那个消息的真伪……尽管她并不认为圣职者会欺骗他们，但她现在有理由可以怀疑，阴谋之神并不是汉萨同盟议长的长子。

也许只是单纯长得像, 也许那只是阴谋之神用来伪装的面孔，也许……

“现在我怀疑——”

莉莉安一词一顿地说道：“其实那个阴谋之神，是一个噬心魔！”

“什么？！”

莉莉震惊大叫，就连锻炼的动作都停下了。

震惊过后，她看向了钟晔，发现钟晔并没有太大反应。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其实他们两师徒一直明白这件事，只有她自己什么都没猜到？

莉莉脑海中瞬间冒出了无数个想法，她根本按捺不住，“可如果阴谋之神是噬心魔的话，那噬心魔的主导意识呢？”

“祂为什么不能就是噬心魔的主导意识呢？”莉莉安反问。

“可是噬心魔的主导意识不是在哈默尔恩修建祭坛吗？”

莉莉感觉无比荒谬，无数个想法在脑海里飞来飞去，弄得她都快疯了。

“祭坛建成了吗？进行到最后一步了吗？”莉莉安轻轻摇头，“更何况，‘修剪祭坛需要噬心魔主导意识亲自去做’这件事，直到现在都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猜测，只是用来解释为什么祭坛数量这么少而已，实际情况如何，我们也不清楚不是吗？”

嘴唇微微颤抖着，莉莉抓住了自己的头发，闭起眼睛，痛苦低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莉莉安突然之间变得这么聪明，但莉莉安说的话确实直击了她的心灵。

轻咬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莉莉随后睁开眼睛，神色复杂地看着仍在继续锻炼的莉莉安和钟晔两师徒。

“所以……”莉莉深深吸了一口气，“钟你这一次行动，是为了要杀死噬心魔的主导意识吗？”

“如果猜测没错的话，我确实是要那么做。”

钟晔冷冷道：“它们已经做了太多不可饶恕的事情，必须死！”

“哪怕对手可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灵？”莉莉死死看着钟晔。

“哪怕对手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灵！”钟晔决绝回答。

——疯子！

莉莉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词，沉默片刻，随后发出低沉叹息，垂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