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追查、处置杨玄感党羽的四名官员中,以裴蕴和樊子盖为主,樊子盖性情本来就残忍,裴蕴又一直是秉承了杨广的旨意的,因此在听了杨广那番话后,都觉得用严刑惩治杨玄感的党羽。
短短几日之后,被处死的人便有上万人,他们的家产全部被官府没收,其中冤死的人占了大半,流放发配边地的有三千余人。
长孙无忌与观音婢的舅舅高士廉,与兵部侍郎斛斯政是很要好的朋友,而斛斯政无疑是杨玄感一党的,现在还逃在高丽待着呢。
按理说高士廉肯定是不算杨玄感一党的,他跟杨玄感同朝为官多年,话都没说过几次,但谁让他是杨玄感同党的朋友呢。
裴蕴和樊子盖等人办案,但凡能与同党扯上丁点关系的人,最轻的也是流放发配的,高士廉作为大罪臣斛斯政的好朋友,樊子盖原本是要判他死刑的,但裴蕴知道高士廉交友甚广,不愿为此多得罪人,所以就从轻判了个发配边疆,为交趾郡朱鸢县(今越南河内南部)的主簿。
高士廉事母至孝,但因岭南地区多瘴疠,许多发配到那些地方的官员,大都死在半途中,所以哭泣着将母留下,让妻子鲜于氏留下照顾母亲。
同时高士廉又怕他走了之后,妹妹一家三口没有着落,就卖掉大住宅,买了较小的地方安顿妹妹一家,并将多出来的钱财,都给了妹妹和母亲。
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高士廉这才在家人的相送下,来到城外的十里长亭处,由于现在是非常时期,高士廉的好友都不敢前来相送,场面略显冷清。
“母亲,天气凉了,您要多注意点身体啊!”高士廉关切的对一个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道:“我儿放心吧,我身体硬朗着呢。”
“舅舅,你几时才会回来洛阳?”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问道。
这姑娘年纪虽不大,但神色从容有度,身上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长锦衣,锦衣上绣有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的宽腰带勒紧细腰,突显出她窈窕身段。
高士廉看着这姑娘,眼神中闪过无奈之色,“舅舅还会回来的,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可就说不定了,观音婢,你真的不在考虑考虑舅舅给你相中的那门亲事?”
这位姑娘,原来便是长孙无忌的妹妹观音婢。
“我……我……”观音婢脸色绯红的低着头,用玉手弄着裙边,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高士廉见此叹了一声,看着自己的妹妹道:“你有时间再劝劝她吧,我看人不会错的,唐国公之子李世民,绝对是个人中龙凤,是观音婢的好姻缘,不要轻易错过了。”
高氏也是一脸无奈的道:“我要是劝得了她就好了,这丫头,倔得很!”
高士廉又与妻儿说了几句话后,上了马车,最后从窗户上向长孙无忌道:“无忌,好好照顾你娘和妹妹。”
长孙无忌已将要举行冠礼,儒雅而健壮,他这时坚定的答道:“舅舅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