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宪公主自十九日回宫给其生母荣妃马佳氏做寿, 便一直留在宫中不曾回来。
二阿哥最近总是前后左右看得我发毛, 我对八阿哥又一向有份戒心,外加新跟十三阿哥之间有了情事,平日相处, 眉梢眼底总防着被人看出来,几天功夫, 最累的就是我了。
好在这晚有外番使臣晋见,康熙同着二阿哥跟他们在澹宁居说笑高兴, 十三阿哥不知上哪儿去了, 正巧值我轮班休息,我晚饭吃撑了,跟畅春园总管太监梁九功说了个信儿, 趁夜色出去溜马。
上回我误入紫碧山房, 没有看成东岸山岭满山婆罗,万树红霞的美景, 这次事先做足功课, 按魏珠画给我的小地图一路找过去,果然青山红树,瑶草琪花,天时融淑,景物幽艳。
不仅花树环列, 水木清华外,连岩壑泉石都是极好的。
上山渐陡,我马术有限, 只到半山便觉不支,下马沿山道且行且赏,忽见右侧搭廊,顺着地势高低,通往一道碧湖,隐约可见湖中朱栏小桥,甚有趣致,因牵马拴在道旁,孤身循廊走入。
里面却是个圆形小湖荡,灵沙作底,碧草参差,湖上轻风飘拂,绿波粼粼,青山倒影,长廊那头建有潭心水榭,曲槛回栏,轩窗洞启,平台曲水,玉柱流辉,我走得近了,不防一瞥瞥见窗前已先有人在,那人背手望月,虽看不清面目,我怕多生枝节,也不赏景了,悄悄掉头要走,那人却在里头发话:“既来之,则安之。玉格格难得同好,何不共赏?”
我一听声音就吐血。康熙有事没事生那么多儿子干什么,随便掉片树叶下来就能砸到一个阿哥。
前次我跟着十八阿哥在圆明园万树园猎鹿,喝了鹿血后在林中险遇八阿哥与十阿哥,吃了八阿哥一记齐梅针箭,若非十四阿哥出手相救,我差点就被十阿哥当场侮辱。
如今好死不死碰到这位仁兄,我想起出门连配刀也忘了带,头皮一阵发麻,无奈回身进水榭给八阿哥请了安。
八阿哥轻笑道:“今日玉格格已非昔时小年子,无需行此大礼。”
其实我一行礼就知行错了,开玩笑,碰上笑面虎,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紧张的。
反正伸手不打行礼人,礼多人不怪,我拍袖起来,一眼瞄见水榭内小几上置有一套对弈到一半的棋局及一壶酒一个酒杯,因笑道:“玉莹无意冲撞八阿哥雅兴,还望八阿哥恕罪。”
八阿哥在石凳坐下,斯斯文文饮下杯酒,忽注目于我,说出一番话来:“夏侯劐a簦啦记步苯担督僦鹑醣Αv罱允郑贫览毡陀磐猓分罱讣孜愣v钣ǎ烊胍辰僦收咴唬骸舻刃淄纾医傥掖蠼烁赐课崾苊衷簦芤砸唤首萑簦俊蛱槠唬骸蹦喂ê危俊僬俦鹘僦收撸僦收呋体幔低菲蜿呶铩:凭鄢稣吨妹狻2芄哦浦蛑睿越袢粲薪僦收撸夭11鳎鸸酥剩墒墙僦收咚炀!
想当年,我语文可是学得贼好贼好的,连玩三国游戏还要写个同人呢,八阿哥此时此刻引出《三国志·魏志·夏侯分姓庖欢危易匀皇俏畔腋柚乓猓痔税8缥剩骸八陌8缃坦阏庖欢问槁穑俊
我哪里记得陈年的事情,只答道:“玉莹听说过这个故事,出自《魏志》,说的是吕布派人劫持曹操的大将夏侯牟拷质侨绾未碚馄鸾俪质录木!
“很好。”八阿哥循循善诱,“我知道你很聪明,这一出事件,你能看出什么?说来给我听听。”
凭什么?
凭什么!
我真想暴走:我他妈出来散个步,又不是考你家的文状元,你八阿哥吃饱了撑的玩我呢?看我面带猪相、心头嘹亮了不爽了是不?
但别看现在只八阿哥一人在此对月风情,跟他下棋的还不知是哪一个王公贵戚呢,他身边的亲卫又一向最够份量,瞧这里现在这么安静,以我女人的第六感判断,真是静静的杀气啊杀气,垂首想了一想,慢吞吞道:“第一,处置的宗旨是维护‘国法’;第二,要直接采取激烈的针锋相对的方式,以慑服挟持者;第三,即使挟持者放弃行动,仍严惩不贷……”
八阿哥听了,倒似新生出些兴趣,点首道:“果然连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这些想来也是四阿哥教你的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