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片沉睡中的森林,并不告诉他这个或那个人来过,不会的,而是告诉他,他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感受到的东西依然在延续。
“三统领——”
这是一间极华美精致的寝室,罗帏琼帐,冰奁珠缨,日用各物,无不毕具,光彩陆离,备极精丽,到处桂馥兰芬,温香扑鼻,香艳非常,但是整间屋子的华美统统加起来也抵不上此刻迎上胤g面前的那名女子容姿的十分之一。
胤g对此司空见惯,只将手一挥,径直走到室内那张玉榻前,倾身审视榻上那名小小人儿,沉声问道:“怎么,还没醒?”
女子垂下脸,看不清表情,听声音却极是恭敬:“再过一个时辰,她若仍是昏迷,就不能再拖了,只能将她送到玄女谷……”
“胡说!”胤g叱道,“能把她交给玄女谷的圣姑,我来找你做什么?你这么说,莫非是承认你花药比不上什么狗屁圣姑?”
花药不惊不恼,从容答道:“属下正是知道她对三统领意义非凡,才实话实说,至于是送还是不送,自然全由三统领决定,属下不敢多嘴……”
胤g回手将她一把拖起,捏住她的下颌,令她抬眼看着自己:“这会子,你倒又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属下?昨晚你叫我什么都忘了吗?”
花药秀眸半开微合,腻上身子,好像恨不得把自己揉进这男人的胸膛:“说到昨晚,是谁不由分说就甩了这么个棘手的药罐子给我?又是谁,不知从哪惹了一身火回来,却拿我清热?这也罢了,你倒先让我给她施救啊,偏又一刻也等不得……人家给病人施针下药难免有失分寸,再者我说的最后一个时辰还没到限,你急什么……”
她话还未完,忽然又在看着她身后的胤g眼中,发现那种闪动着的奇特的热烈的光,她的心立即被刺痛了一下,可她掩饰的很好,慢慢调整出自己最惑人的笑容回身看向榻上那名——
就算是她,此刻也很难用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对面的人,究竟应该算作一名美如处子的少年,还是一个像漂亮男子的少女?
花药眨了眨眼,笑道:“在下自幼就听说过天女宋盈的盛名,今日一见白家小千,方知传说不假——”
“是二见,不是一见了.怎么,你也不用忙着看胤g大人,我虽有段时期不进快活楼,就算不知大名鼎鼎的雷大娘就是你花药,只需想想偷天为何走得那么勤快也就明白了,是不是?”小千一面慵慵坐起,环视四周,一面深深呼吸一下,笑赞道,“阴山花药果然名不虚传,连闺阁中也是别具一种微妙,足可令人心神陶醉。”
她虽初醒,说话还是一贯的棉里藏针,这样单单把偷天拎出一提,胤g倒不计较,却正触到花药心病,一时脸上挂不住,连那朵笑容也是摇摇欲坠,但她毕竟是个聪明人,被小千最后那句话一点,已知其意,当下笑道:“小千小姐说笑了,三统领已交待过属下,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从前阴山冰堡两家势统水火,不过是各为其主,属下就有什么处置不当之处,也请看在三统领面上,就此一笔带过,如何?”
小千下地,试走了两圈,方道:“老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真是不错,我一时失策,放血傀儡去追你,还好你没死,不然我中的毒难道还下黄泉去找你解?”
花药早在一旁侧身站好,只一味赔笑,小千向她手一伸:“还来!”
“这……”花药沉吟拖延,媚眼却是溜向胤g,意似求助。
“笑话,”小千可不管他二人眉眼官司打得如何,话是对花药说的,眼睛却盯上胤g,“玉璃膏虽然是你阴山玄女谷出产,但我手上的是我应得的一份,你想要,自己去找她商量,是偷是抢我不管!你直说现在已用了多少,余下的全部还我,少一分一毫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