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下地,试走了两圈,方道:“老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真是不错,我一时失策,放血傀儡去追你,还好你没死,不然我中的毒难道还下黄泉去找你解?”
花药早在一旁侧身站好,只一味赔笑,小千向她手一伸:“还来!”
“这……”花药沉吟拖延,媚眼却是溜向绿袍,意似求助。
“笑话,”小千可不管他二人眉眼官司打得如何,话是对花药说的,眼睛却盯上绿袍,“玉璃膏虽然是你阴山玄女谷出产,但我手上的是我应得的一份,你想要,自己去找她商量,是偷是抢我不管!你直说现在已用了多少,白下的全部还我,少一分一毫也不成!”
花药迟迟不见绿袍开口,只好轻启贝齿,咬住下唇,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玉罐,向小千递去。
小千伸手去接,却被半路杀出的第三只手收去,她抬眼一瞧,正对上绿袍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她的话不知怎么就出不来,因见他笑道:“玉璃膏是灵药没错,不过圣姑只是为了引三星美人蚺出世才炼此药而已,当日你虽机缘巧合,误打误撞下助她完功,得赐此药,但此类药物上干天和,只合我们这种邪魔外道之首恶用用罢了,你带在身边,迟早消息传出,徒惹觊觎,多么不便?”
他故意凑到小千耳边,将声音压到一个只有他们俩听得清的程度:“你不是说要让我栽在你的手上吗?别是想用这个?莫怪我不事前提醒你,到那时候真正死去活来的人一定是你,不是我……”
小千说不过他,心下着恼,眼风正好瞄到花药,心中油然升起一个念头,顺势玉手轻揽绿袍肩背:“好,人家就先把玉璃膏交给你收着……”
这人家两字她是特意学了花药的腔调,明明准备给人听到,声却压得很低很低,反有腻得化不开的感觉,似一种家做的麦芽糖,装在瓷罐里,用筷子挑出来,绕几绕,还可以拉得老远老远,说是人家,却不知有什么亲密关系,格外刺激。
绿袍未料她竟学得这样有□□,不由笑出声来,看她的眼神便有些异样。
小千哪还不知这是因为室内还留有昨晚玉璃脂香的缘故?她到底了解绿袍不深,并不敢太过冒险,忙将素手一别,远开两步,抖衣站定,还不忘乜斜花药一眼,笑吟吟正待开口,门外忽传来一个略感熟悉的焦急女音:“姐姐,不好了,大护法他……”
声刚到,人也到,一名红衣女郎如团火焰般急匆匆掠入室内,一眼看见绿袍,忙垂眼跪下行礼:“乔乔不知三统领也在姐姐房内,请大人勿怪!”
花药也顾不得失仪,上前叫起乔乔一迭声问道:“你说偷天怎么了?啊?快说!”
乔乔身刚站起,一转眼看到前侧小千,大吃一惊,脱口叫道:“小晴?”
话刚出口,她便已知认错:当天在快活阁,小千本是以小晴哥哥身份化名秦公子出现,二人身段面容原是有相似之处,最大区别只在眼神上,不熟悉的人难以分辨,而小千此刻固然没有刻意掩饰,她对小千也是印象深刻,但她虽不解小千怎会同绿袍走在一起,却知现在并非过问的好时机,又见小千被她叫错名字时不过偏头不理而已,应该不碍,当下只如没事人般将话题转回偷天身上:“姐姐,我刚收到消息,烈火大统领已在两个时辰前回山了,他一回来,就把大护法找去,你也知道,最近他对大护法已不像从前那样器重爱护,这回更不知怎么就恼了起来,现在说是要叫人把大护法绑上天刀峰受罚呢!”
花药立时色变,转头与绿袍对视一眼,一面跺足拉了乔乔就往外走去,一面叫道:“让他上天刀峰,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我们再不去救,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