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夜,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可她身不由己,且根本无计可施!
这是个没有避孕药的时代,即使有,司徒睿也不会那般轻易的让她得到,她唯有祈求上天,祈求自己的身体,让那本应是甜蜜的噩梦别降临到她的身上。
谁知,老天终归不肯施舍给她一丝的怜悯。
桃花苦笑的分外悲凉,什么都可以是浮云,可以自欺欺人的说不过是于璎珞的身体,于璎珞的故事,置身事外的是自己的灵魂,可这孩子呢?自己若是怀胎十月孕育的孩子呢?还能如此毫无牵绊?还能否认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血脉相连?
“脉象,还很弱,但,确实是喜脉无疑,应才有月余时日。”李子贤见桃花那煞白的脸,立即走了过来,亲自探上了她的皓腕,拧眉良久,终是确定的说。
应是最后那几次才中的招结的胎,因为后面这一个月因是她身子不适一直病卧床榻,司徒睿没有碰过她,且开始给她诊病的太医无数,都没有诊断出来,想来是那时不过十多天,时日尚短,所以还没发从脉象上探知一二。
桃花觉得自己的脑袋如今是一团乱麻,孩子的事像是噪音充斥在她的神经里,剪不断,理还乱,她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她疲累的摇着头,推开李子贤的手,脚步有些虚浮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她要静一静,好好的静一静。
“璎珞,生下他,你的儿,自然是我柳惜言的子!”柳惜言对着桃花的背影朗声道,声音斩钉截铁。
桃花的身影一顿,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终是没有回头,继续往自己的屋里走。
回屋后的桃花什么都不想想,只是躺回到自己的竹榻上,仰面望着顶上的床帐。
可是思绪纷乱,却是总也睡不着。
一个孩子?
自己怀孕了?
有了一个孩子?
孩子的父亲却是那个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到的男人司徒睿?
自己又要当娘了?
这次不是捡来的便宜儿子,是真的要怀胎十月,要当娘了。
要吗?或是――
不,她猛地摇摇头,那个想法盘旋在她的脑海,像是魔鬼的引诱,她几乎不敢去正视,连碰触都不可以。
那是一条命啊,在她的身体里的一条命啊,怎能那般轻易的离弃?
司徒睿是魔鬼,可这孩子,有什么罪过?他有了活一次的希望,自己怎能这般残忍的扼杀?
桃花是相信灵魂的,自从她穿越来了以后,更是深信不疑,她觉得,无论如何,她都要活下去,活着对她而言,永远是最最重要的,那她怎能任性的自己活着,却自私的让另一个灵魂去死?
生下他吧,自己已经做过一回娘亲,谁知竟然是假的,造化弄人,如今不过是真正的再做一回,无非是再重复一次做个带着拖油瓶的没丈夫的单亲娘亲而已,她已是轻车熟路,经验都有了,还怕再一次的实践?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是可笑莫名,造化弄人!
原以为自己是非处的妇人,刚发现自己不是,而是真正的处女,却在发现的同时立即就变成了妇人。
原以为自己是孩子他娘,刚发现又是一个乌龙,那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如今却立即真的要成了孩子他娘。
桃花自嘲的笑着,自己的命运真的是座轮盘,一切都会回到他最初设定的轨迹,既定的身份会一一的揭晓,却又会那般诡异的一一的去吻合,不是,也要给他扭曲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