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惜言倨傲的神色与淡漠残忍的语气让行草骨子里都觉得恐惧,“不,哼,莫要,莫要危言耸听,我蔡行草之所以今日做下此事,本就是破釜沉舟拼死一搏,岂会将你那所谓的生死放在心上?不要妄想我会手下留情,我区区一人性命能有大周璎珞公主及那胎儿这两命作陪,也算是值了的!我死不足惜,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却只有一个,你敢拿她的命赌一赌不成?只是你柳驸马敢冒这个险吗?”行草稳住心神,故作硬气道。
事到如今,行草已是全无退路,唯有以命相搏,且于华清曾经许诺她的,北周人马虽然不便直接在破庙守候,以防柳惜言察觉早有应对,但却是信誓旦旦的答应行草,他的精锐心腹自会在暗中观察着庙内的一举一动,守候保护的行草,这请君入瓮之计得逞,暗中守候的人自会现身相助,定然会全力协助行草护她周全。
如今柳惜言已是如他们所愿的,自投罗网,外面围攻的喊杀也是越来越近,行草虽然不知道为何那辅助她成事之人仍未出现,但心中却是安稳了几分,觉得事到如今他们的一石二鸟之计却是万无一失的了,即使她一人孤军奋战,只要能够拖延至埋伏的兵士杀进来相助,这柳惜言与于璎珞岂会还有生还之理?
柳惜言微微的蹙了一下眉毛,看着一眼受制于行草手中不得动弹的桃花,又死死的盯了桃花脖颈上那泛着蓝光的定是别有蹊跷的匕首一眼,终归是停住了脚步。
“你想如何?玉石俱焚?”柳惜言冷若寒霜。
“不,不过是,想你以命换命而已!”行草回视着柳惜言的眼眸,咬牙说到。
柳惜言没有答话,那边桃花已是挣扎着大口的喘着气,断断续续出声:“惜言,你,嗯,你莫要犯傻啊,即使你死了她也不会绕我一命的,你快走啊,这里已是重重埋伏,你快些离开,凭你的实力要带兵拼死冲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莫要……莫要,白白丢了性命,我不过是诱饵,只要你还没死,她们未必真敢轻易舍却我这棋子,快走啊!现在还来得及。”
说完这番话,桃花已是耗尽了撑起的力气,虚脱了一般的浑身起伏着。
行草没有阻止桃花,只是眼角噙着一丝怨毒的笑容,冷冷的任凭她说完,眼睛却自始至终狠辣挑衅的看向柳惜言:“没错,我们就是为了要你的命,呵呵,怎么?怕了?是不舍得给,还是,觉得不值得给?”
柳惜言看着桃花泪痕斑驳的脸,依旧一言不发。
“啧啧,确实是不值得啊,为了这么个人尽可夫的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谁会舍得以命换命啊,且,她不过是个鱼目混珠的假货,一个顶着璎珞公主名头的骗子,说不定,与我们璎珞公主又着不共戴天之仇,柳驸马审时度势,是否后悔今日不顾一切的冲动前来?呵呵呵,女人果然是祸水啊,当然,你也没有白跑一遭,至少可以亲眼看着这个女人死前猪狗不如的模样,今后,可以用来凭吊一生,如果外面的伏兵都是酒囊饭袋,还能给你留条残命的话,哈哈哈!”行草唯恐柳惜言心思改变,随趁热打铁进一步激将道。
柳惜言睨视着略略有些张狂的带着必胜得意的行草,突然间拔出手中的剑,寒光闪闪。
雷声轰隆,闪电凛冽,像是妖魔肆虐的舞蹈,一次次的探出那狰狞的脸庞,狂笑着看着人间一出出鸿篇巨著的粉墨登场。
“以命换命!我死,你便放了她,可是如此?”柳惜言冷目森森。
“哦,自然,以命换命,至少我在此不会杀她。”蔡行草笑得得意且无耻。
“不……,惜言……”桃花提气死劝,心若油煎。
“好,一言九鼎!”柳惜言说的决绝。
“驷马难追!”蔡行草答得干脆。
唯有桃花,双眼模糊,泪如雨下。
柳惜言毫不迟疑的抬起长剑,稳准狠的朝自己的胸口扎去,长剑入体带出了一幕血沫,鲜血顺着剑身慢慢的渗出,缓缓淌下。
行草面露得色,大喜过望,死死的盯着柳惜言渐渐用力的手,催促道:“果然够狠,可是,不是伤,是死!”
柳惜言拧眉望了一眼已是忍不住涕泪长流嚎啕痛哭出声的桃花,毅然决然的又一次的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就在柳惜言再一次毫不留余地的再一次拔剑自刺的须臾,哭的肝肠寸断的桃花骤然双目一凛,突然间死死的盯向门外,失声的喊了一句:“子贤――”
行草心绪一乱,不敢置信的抬眸顺着桃花的目光望去,就在她分神的电光火石之间,柳惜言的那把剑已是利落迅猛的从自己体内拔出快如闪电的反手刺过来,带着呼啸的剑鸣挑掉了行草手中的的匕首。
而后,行草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是受到重重一击,带着心肺震裂的剧痛,毫无反击之力的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