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日子，怕是拖不了多久了。

乔慕慕没有心思再去想男女之情，想不了战弈辰那个奇怪的家伙，也想不了郁深这个深沉的男人，她只能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南宫绛之多活一段时间。

枉她是神医的徒弟，却连这点办法都没有。

“小慕儿，爷爷与你说个故事。”

“嗯，爷爷您说。”

南宫绛之提起自己的心爱之人，别说是神色了，就连口吻都温柔了很多，谁能想到这个满脸憧憬和回味的老者，竟会是先前那个高高在上、威严冷厉的三生阁阁主？

“她叫飞雪，是我最爱的女子。我在一次历练中见到了她，把她带回了扶风，当时的我差一点就和司徒家的女儿联姻，只是后来我坚持娶她，而她也没有让我失望，与我一起携手把扶风治理得很好。”

飞雪？

乔慕慕想，那一定是个很美好的女子。

能让爷爷念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的女人，定是个奇女子。

“我很爱她，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包括三生阁的财富和权力。”南宫绛之的语气，渐渐变得凌厉，“可他们不肯成全我，还是想要杀她，她为了我离开扶风，遇到了那个手段狠辣的男人，他为了霸占飞雪，竟然……”

乔慕慕看着南宫绛之眼中的湿润，连忙扶着他，“爷爷，您别激动，别激动……”

“飞雪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有时候又很天真，她轻信了那个男人，还想促成我们的合作。”

“你知道么，你的母亲才三岁，她就被人逼入绝境，自尽了。”

“我害怕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一心想保护好你的母亲，可这样的事，依旧发生了。”

“飞雪被那个人逼死，你的父母也被那个人逼死，如果不是他步步紧逼，事情不会发生到这一步，我们南宫家也不会两代都栽在了他的手里。孩子，你绝对不能再遭受这样的厄运了，如果这是一个诅咒，那我愿意独自承担这一切。”

南宫绛之的逻辑渐渐不对，他眼中涌现的，不再是理智和回忆，而是一种极为悲恸的遗憾和哀伤。

“我们南宫家，有三条人命在他的手里，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可我不愿让仇恨继续下去，飞雪说了，她会在我们相遇的地方等我，我很快就能去找她了。”

乔慕慕不明所以，“爷爷，那是什么地方？”

“孩子，别去报仇，否则你会痛苦一辈子的。”

哪怕遗忘了，也不能再去报仇。

若是有朝一日想起，爱过恨过的这个人，就是最大的仇人，那该怎么办？

“爷爷，您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给我们南宫家诅咒的人，到底是谁？”

“有些真相就应该掩埋在时光的洪流之中，还有一些愤怒和仇恨也应该被人遗忘，飞雪是美好的，你的母亲清鸾也是美好的，只好她们可以美好的留存在我们的心里，就不算白来这个世界一场。”

乔慕慕可不会那么轻易忘记仇恨，她咬着唇，唇瓣上已经流了血，妖冶的嘴角噙着森寒的弧度：“不，她们来了这个世界，留下了美好，也留下了不甘和恨意，我要报仇。”

“你执意报仇，会后悔的，孩子。”

“我绝不会后悔。”

南宫绛之脸上的红润之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苍白与无奈。

“你报不了仇，除非你再也不碰情爱。”

——除非你再也不碰情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