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长宴惊呼一声, 若不是此刻还被点着穴, 他恐怕即刻整个人就要弹起来。
怀瑜眉头蹙起。
明长宴则是震惊过度,第一反应便是:“怀瑜!你小子果然骗我!”
怀瑜道:“你再吵, 我就点了你的哑穴。”
明长宴顾不得许多, 连忙问灵芝姑姑:“姑姑, 神仙草什么时候被偷的?”
灵芝姑姑看着怀瑜,怀瑜点头:“他问你就说。”
灵芝姑姑道:“三日前娘娘起床查看凤印中的神仙草, 已经不翼而飞,但毕竟娘娘并不是每日查看,具体是哪一天被盗,娘娘也并不清楚。此事十分隐秘, 除了我与娘娘之外,永仙宫之内并无第三人知道,只有今天取药时告知小国相。”
怀瑜沉思片刻。
明长宴喊道:“怀瑜,把我的穴道解开!”
此话一出, 灵芝姑姑的脸色更加奇怪。
怀瑜道:“不必理他。你告诉皇后,我会来找她。”
灵芝姑姑“哎”了一声, 临走之前,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明长宴。
明少侠此时龙游浅滩被鱼戏,悲愤万分。
怀瑜坐在他身边, 若有所思, 明长宴开口:“你把我穴道解开,我不走了,我要跟你说正事!”
怀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明长宴道:“你果然有神仙草, 为什么骗我?”
怀瑜在他的肩上左右两侧各一点,明长宴身体一软,倒在床上。他很快坐起来,问道:“为什么不说话?”
怀瑜道:“神仙草已经被偷了,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
明长宴道:“你简直是歪理。”
他走到窗口,怀瑜连忙抓住他:“你干什么?”
明长宴道:“你抓得这么紧干嘛?”
随即,他恍然大悟:“我不会跳的,你放心。我都来到这里了,自然懒得再回去。当然,现在还有神仙草这么严肃的事情,我只是要告知一声华姑娘,叫她不必再等我了。”
怀瑜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我让你来九十九宫,是因为这样方便养伤。如果你身体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明长宴乐道:“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一下小国相的体贴周到啦!”
怀瑜哼了一声。
明长宴屈起食指,放在口中,发出一声哨音。反复吹了四五次之后,终于,九十九宫之外,飞来一只肥肥胖胖的鸽子。
它飞得摇摇欲坠,从这个体态来看,应该是小八。
小八大概是从来没飞得这么高过,停在窗框上时,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一只鸟就跟着这么去了。
明长宴拿过纸和笔,写了一张纸条,告知华云裳这最近自己都不回来,暂且留在九十九宫。
小八接过任务,往华云裳的住所飞去。
明长宴道:“我原以为我死后,天清乱成一锅粥,小八估计也会被不知道哪个门派的人捉去烤了吃,没想到它在华姑娘那儿混得还不错,比起以前又肥了两圈,就是老婆们都没了。”
话刚说完,明长宴回过头一看,却突然看到对面的屏风似乎——映着一个人影。
他竟然毫无察觉?
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屋内有人。”
怀瑜道:“屋内当然有人。”
明长宴拉过他:“不是你我二人。”
他小心翼翼地往屏风后面一看,那处赫然站着一个男人。此人不知何时进入屋子里,能令明长宴毫无察觉,可见他武功之高深。
不过,再看清楚他的长相之后,明长宴反而不紧张了。
他又惊又诧:“师父!”
站在那处的男人,正是常叙。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常叙并没有看向他,缓缓道:“你们来之前,我就在这了。”
明长宴突然一阵心虚,那么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和怀瑜的对话,什么强抢民女、压寨夫人,不是全被常叙听到了?
常叙手中拿着一本书,屏风后面的地上也一团乱,看样子是在查找资料。见明长宴发现了他,他便合上书,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说了句让明长宴更加羞赧的话:“看来,以后师父我不能随便进这里了,这小徒弟也长大成人了,有了私人空间,哎。”
怀瑜却丝毫不理会,问道:“你不是南下去了吗,这么快回来了?”
“小没良心,我是你师父,这九十九宫我还不能来了吗?以前我都把这里当自己家进进出出,怎么,长大了,有了师兄开始嫌弃师父了?”常叙十分理直气壮,反而开始怪怀瑜。
怀瑜则完全没有一丝给人当徒弟的模样,懒得理常叙。
明长宴狗腿惯了,赶紧道:“师父,你找我有事吗?”
常叙瞥了他一眼,回道:“我找你没有事,我是来找那个小白眼狼的。云青,我问你,你对你小师兄做了什么?”
明长宴暗道:怀瑜还有个小师兄?他哪儿来的小师兄?
后来一想,常叙拢共只有两个徒弟,那位小师兄,不是他是谁!
明长宴反应过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他看起来有些茫然,随即,明少侠的脑子便朝着一路不可描述的事情上狂奔。
要说他和怀瑜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能被常叙如此严肃提起的,便只有那个像亲吻又不像亲吻的亲吻了。
虽然他一向尊敬常叙,知道此人十分之神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是只是没能想到,连……这种事情他都能知道??
不是吧?
常叙难道连当时也在场,没被他察觉?这都是什么事?
丢人丢大发了……
真的是过于丢人了!!
明长宴耳根一红,紧张又心虚,哈哈笑道试图辩解几句,嘴里却打起了结巴:“不、不是……我什么、我们其实,我们没、没有……”
常叙看着他如此紧张,十分莫名其妙,不知道明长宴在结巴个什么劲。
“我没问你,我问他呢。长宴,你背上的纹身,脱下来给我看看。”
怀瑜眼神一动。
明长宴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背:“纹身?”
他背后的纹身,乃是常叙当年替他所纹,勾勒了月满盈缺的四种状态,由一串古大月的文字牵引,最后在腰窝收尾。
常叙凑近了明长宴,扇了扇风,问道:“你现在还不知道,你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明长宴连忙卷起袖子,闻了闻:“味道?没有啊,师父,我洗澡很勤快的。”
常叙道:“没说你身上臭,我说的是香味!”
明长宴疑惑道:“我不擦香粉,哪儿来的香味?”
常叙哼哼了一声,道,“你当然闻不到,你身上的香味,只有云青能辨别的出。”
明长宴听得云里雾里。
常叙已经问怀瑜道:“你什么时候给他用了针,我教你功夫,是让你这么用的吗?”
怀瑜转过头,端起桌上的茶杯,作势要喝,却是遮住自己半张脸,回答道:“是他先动的手。”
明长宴道:“什么?”
常叙道:“什么叫‘他先动的手’,我从来没教过他此法的使用,难道还能是他求着你给自己用上去的?”
明长宴听罢,惊道:“师父,你果然藏了一手!竟然还有什么东西没肯教我!”
常叙道:“现在不是这个问题,我在审问这个小兔崽子。不如你来问问他,为何你去哪儿他都能找到你。”
明长宴眉头微微一挑,望向怀瑜。
怀瑜的目光,从左边,不自然地移到右边,并且不忘习惯地轻哼了一声。
常叙道:“他不肯说,我来说。我问你,云青身上,是不是有一股暗香?”
明长宴点点头。
常叙道:“是不是只有你闻得到,别人都无法察觉?”
明长宴疑惑,只有他能闻到?
随即想到了他刚入宫时曾经问过茯苓和芍药,是否闻到了那股暗香,她们的回答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