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盖聂险些按耐不住杀气。
好在严涉适当的拉住他握剑的手:“这里可不是拔剑的地方,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有什么动作。”
盖聂皱眉凝视着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想见一见当今天下最有权力之人的人。”
盖聂瞳孔一缩。
严涉拉着他走了出去,谈笑亲密,仿佛是遇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二人来到那辆马车旁边,盖聂紧皱着眉头,对着车内的人细语了两句。
片刻后,车内传出一道沉稳冷静的声音:“那就请这位朋友与我们一起离开。”
盖聂指着车厢,对严涉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严涉平静的走上了车厢。
马车里坐着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白衣青年,容貌俊朗,鼻子偏长但很挺,嘴唇稍薄,透着一种威严,目光冷静地打量着他。
严涉坐在他的对面,平静凝视着这位千古一帝:“王上好胆魄,居然毫不犹豫的就让我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坐在与你同一辆马车中。”
他伸了伸手,淡淡道:“这个距离,如果我想,完全可以在一瞬间摘下你这天下最尊贵的头颅,这是六国之中多少所谓义士朝思暮想都想做到的。”
外面驾车的盖聂听到这话,身上露出一股锋利的剑意。
青年对他摆了摆手,凝视着严涉的目光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是想杀死我,就不会这么出现在我面前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一个投机者。”
“投机者?”
“我的身边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投机者,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妄图得到我的青睐,一跃成为普天之下最具权势的人之一。”
青年身上露出一股霸道气势,目光凛冽而坚毅,蕴藏着无与伦比的自信,扫视着严涉:“你的目的应该与他们相同,不同的是,你的身份与出现的时机。”
严涉拍了拍手,微笑道:“不错,我是一个投机者,一个想接近你这位天下最具地位与身份的贵人,得到想要的东西的人。”
青年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严涉淡淡道:“昔日贵国吕相,认为奇货可居,以千金之本投机,最终成为现今权柄滔天的文信侯,这个故事陛下想来比任何人都清楚。”
青年盯着他,缓缓道:“仲父的眼光、果断一向是我所佩服的,但他当年能投机我父王,换得现在的煊赫,最根本的还是那一千金的本钱,若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是决然做不到投机的。而你,又有什么本钱?”
秦国国相吕不韦,卫国商人,白手起家,很快就积累到了千金资产,在赵国邯郸做生意时,他遇到了当时在赵国作质子的秦庄襄王。
于是他果断的变卖家产,用五百金资助当时穷苦潦倒的秦庄襄王,又用五百金作为礼物,结交当时受宠的华阳夫人的弟弟,从而联系上华阳夫人,通过她使得秦庄襄王成为太子。
后来秦庄襄王继位,他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国相国,被封文信侯,封地足足有十万户。
以千金换得十万户,万人之上,这就是吕不韦的经商手段,是他的敏锐洞察与果断直接造就的。
但他当时若是没有那一千金作为资本,任凭洞察力再好,再如何果断,也不会有任何用。
严涉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自己道:“我的本钱就是,你现在需要我。”
青年冷笑:“原来只是一介痴人,寡人贵为大秦之主,日后整个天下都是寡人的,岂缺你这一人?”
“真的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