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州被夜幕笼罩的时候,非洲大地仍是天光大亮。
南非首都,约翰内斯堡。
一家海湾酒店的露台上,许步前坐在椅上,遥望着碧蓝美好的海洋,脸色却显得格外萧索。
这时,一个珠光宝气、戴遮阳帽的胖女人走过来,坐到了他的对面位置,摘下太阳镜,赫然是吕太!
“许步前,我可跟你说,咱们之间已经恩断义绝了,如果你这次请我过来,不多放点血给我,我立刻把你打晕交给南方警察,要知道,华夏和南非可是有引渡协议的。”
吕太恶狠狠的道。
许步前用食指轻轻弹了一下桌上的红酒瓶,淡淡道:“我之前在这买了一个红酒庄园,挺不错的,分你四分之一的股份,方便你以后在国内卖红酒。”
“打发叫花子呢,那破酒庄我查过,才值三千万,没有一半股份,你别来烦我。”吕太摆手道。
“吕太,太贪心没好处的,我就是前车之鉴。”许步前叹息道。
“你那是自己作死,不该贪的也敢贪,卖假药害人,也不怕损一家子的阴德。”吕太咒骂道。
许步前的脸色一僵,道:“你想怎么骂我都可以,别涉及到我的家人。”
“哟,现在关心起家人了,当年抛弃妻女的事迹就揭过去了?”吕太讥诮一笑,“许步前,我说过,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去云州投资生意的时候认识你,本来我很欣赏你重情重义,能为了给妹妹报仇而忍辱负重,可到头来,你不过就是一个伪君子,什么报仇,全是**立牌坊。”
想起这段往事,许步前也有些唏嘘。
当年,他不过是云州**招商部门的小领导,因为招商引资,结识了吕太。
后来得知许芊芊母子被郭常纲残害,他发现了权力和财富的残酷,毅然决然的辞职下海,投效了吕太,走上了一条黑化之路。
许步前沉声道:“你是在明知故问,如果我不跟妻女断绝关系的话,那会牵连到他们的,我反正都一身污秽了,不能再拖累他们。”
“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犯罪分子一口忏悔一口苦衷,总没人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卖假药吧,知不知道这得害多少人?”吕太讽刺道。
“那你告诉我,不卖假药,你会帮我向郭常纲报仇吗?”许步前感慨道:“当我发现,靠按部就班的积累,报仇根本遥遥无期,而我妹妹的精神问题越来越严重,我就真的等不住了,只能以更大的恶去制裁这些恶人……当然,借着你的资源去卖假药,是我做得不对,我亏欠你,对不起。”
闻言,吕太那刁蛮的神情才稍稍缓和,“那你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跟药神勾搭在一起的?”
“不久,四五年了吧。”许步前苦笑道:“有一天,有人给我下毒药,骂我丧尽天良,我当时真的快毒发身亡了,但临死前,我说我还不甘心,我想要保护我妹妹,想要再见见妻女,想要替他们报仇……那个人问了详情之后,居然给了我解药,扬言等他去调查真相,如果知道我骗了他,他会让我死得更痛苦。”
吕太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药神了,“然后他发现你的志向还不错,于是反过来拉你合伙了。”
“应该是志同道合吧。”许步前笑道:“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以恶制恶,甚至,他跟我说,他研发的都是毒药,但这些毒药,却拯救了无数人。”
“这确实是他的一贯风格,但你也该清楚,与虎谋皮大多没好下场,特别你现在被全球通缉,没了利用价值,就不怕药神灭口?”吕太道。
“怕,当然怕,每每一想到当年药神毒害我的画面,我就心惊胆战。”许步前道:“所以这些年的合作,我靠着卖假药的巨额资金,网络到了许多关于药神的情报,如果我和我的亲人有什么不测,这些情报第二天就会发送给各大国的警察情报部门。”
吕太刚想给他点个赞,忽的想到了什么,拍桌子骂道:“卧槽!狗东西!又被你坑死了!你把老娘叫来碰面,药神还不得盯上我啊!”
“你会怕他?”
许步前撇嘴道:“再说了,南非这里,也算你一半的地盘了。”
“那是我的地盘吗?我闺蜜的还差不多。”吕太嘟囔道。
“苏宁月……诶,他真的就是那个宋澈的母亲?”许步前沉吟道。
“不是人家的孩子,还能是你的啊?”吕太翻白眼,“我警告你,少打他们那边的主意,除非你真的活腻了。”
“我不爱管闲事,无非是念在我闺女跟那孩子关系不错,稍微关心一下。”许步前道:“药神准备对他下手了。”
吕太的神情一凛,瞪眼道:“消息可靠?”
“就是我跟药神提议的。”
许步前笑道。
“你个挨千刀的!老娘宰了你!”吕太抓起桌上的红酒瓶,就要给许步前的脑袋开瓢。
“我要是不提,那孩子就真要凶多吉少了。”
许步前在酒瓶子即将碰到脑袋之前,又补充道。
“说清楚,我可以考虑力道轻点。”吕太冷冷道。
许步前也没顾及周围老外投来的异样目光,缓缓道:“那孩子一周前,救醒了裴茂祥的妻子,破解了特效安眠毒药的原理,接下来,警方就会让他再把我妹妹救醒,到时候,大家都得死,包括我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