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回国了,又为什么蒙混成保镖接近郭启荣呢?”
龚海波又接着问出了一个关键疑点。
虽然朱邪提供了大量关于郭常胜父子犯罪集团的罪证,也应该受到表彰,但问题是,他只是一个国际刑警的线人,和国内警方全无关系瓜葛,是怎么知道普世集团的黑幕,又为何要卧底潜行呢?
扬善除恶、见义勇为?
从这家伙一副玩世不羁的态度来看,
怎么都不像一个正常的三好公民!
“国际刑警那边没跟你们交代么?”朱邪反问道。
龚海波迟疑了一下,道:“国际刑警驻盛海分部的负责人,对内情也只说了一个大概,好像是说你的卧底,和易东升有关?”
“更准确的说,是易东升背后的主子。”
朱邪冷笑道:“你们查了易东升这么久,不也是想揪出他背后的主子么?”
闻言,龚海波便蹙起了眉宇,同时顾忌的看了眼宋澈。
宋澈会意,道:“如果不方便告诉我,我也巴不得当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恐怕你现在还想当局外人已经迟了,无论你有心无心,接下来,你都将深陷进这个深不可测的漩涡里。”朱邪道。
“既然这样,龚队长如果还要跟我打哑谜,那就说不过去了,也枉费了我这一次几乎命悬一线的牺牲。”宋澈讥笑道。
其实,他已经基本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昨晚被营救上天台的时候,朱邪就已经跟他道明了真相。
但是,他必须亲耳听到龚海波的解释!
他需要一个态度!
一个说法!
他不辞辛劳的赶来盛海,协助警方侦破案子,却莫名其妙的卷入一起针对自己的暗杀行动,几乎命悬一线,凭什么?!
甚至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还要对他遮遮掩掩的,简直是大写的臭不要脸!
难道就是这么欺负老实人的嘛?!
龚海波自然又是羞愧又是内疚,歉然道:“宋专家,我承认,这一次是我们警方的失职和疏忽,对于带给你的这些麻烦和困扰,我也万分的愧疚……”
宋澈摆手道:“行了,这些没有营养的官腔,你还是去跟那些受到惊吓的明星说去吧,我不需要!”
说完,宋澈第一次露出了怒容,沉声道:“事已至此,我作为东江省公安厅的顾问专家工作,也圆满结束,鉴于我工作繁忙,实在无法再胜任这个职位了,从现在起,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各走一边吧。”
“宋专家……”
“请自便吧,警官。”朱邪也面含讥诮的道:“你们也别再盘问我了,能说的,不能说的,我都已经竹筒倒豆子全说了,你就现在拿枪指着我,也揪不出其他的消息内幕了。”
“再说了,麻烦你们别再用审讯犯人的那一套对待我了,我说了多少遍,我是国际刑警的线人!是破案的大功臣,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功臣的?换我是宋专家,早拍桌骂娘了。”
“关于我的事情,国际刑警组织会跟你们沟通的,我只是拿钱办事的小喽啰,也圆满完成了组织交给我的任务,接下来,除非你们抓到我违法犯罪的证据,否则我没义务再配合你们了!”
总之一个意思,劳资是国际刑警的人,没义务捧你们的臭脚丫,劳资真的犯罪了,你们就制裁我,劳资没有问题,你们该干啥干啥去,少在这摆架子!
“你们两个人……”许队也脸上挂不住了。
“好,我知道了。”
龚海波却拉了一下许队,然后想了想,站起身道:“你们的想法意思,我知道了,也会跟上头汇报的。我谨代表东江和盛海两地的警方,向两位此次行动中做出的重要贡献深表感谢……”
“但我还是希望宋专家能体谅我们工作的难处,毕竟我们也是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很多事,都身不由己的……”
“好一个身不由己!龚海波,当那几个杀手把我堵在房间里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谁又能体谅我的身不由己?这时候你拿一个身不由己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你就不会扪心想一想,你这套说辞,跟那些打着身不由己由头的罪犯,有什么区别?!”宋澈将这两天来积蓄的怒火憋屈一口气宣泄了出来,字字珠玑的道:“说得难听点,就是又当又立的那什么了!”
龚海波一个刑侦总队的副队长,愣是被骂得狗血淋头,却又辩无可辩。
毕竟,在这件事上,他们做得确实理亏欠妥,难免寒了宋澈的心。
脸色阴晴变幻了一阵,龚海波弯下腰,给两人微微欠身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