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和徐乔恩已经订婚,虽然还没正式结婚过门,但这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厮守终老的挚爱。
而且,徐乔恩的肚子里还怀上了彼此的骨肉。
这一大一小,就是宋澈要竭尽全力守护的信仰!
现在,胡培军忽然将话题扯到了他的妻儿,还透露出妻儿可能面临的不利预兆,这彻底触犯到了宋澈的逆鳞!
胡培军看了眼那金芒灿灿的圣物戒指,面不改色的道:“你看,你一知道有可能会连累到你的妻儿,立马就发飙了。而我为了保护亲人,戴着面具,隐世埋名了这么多年,我付出和牺牲的,或许是你目前还难以体会的。”
“你再看看乐绍成,他本可以功成身退、颐养天年,但为了给那两个不孝子擦屁股,几乎弄得晚节不保,为了研制新药方,试药试得肝脏都快不行了,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一家人的平安吗?”
“好了!你不必说了。”宋澈深吸了一口气,拳头渐渐松开,脸上的怒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刚毅决然:“你们都是为了亲人而奋战,不代表别人不会这么做,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保护家人的决心!”
闻言,胡培军笑了。
笑得胜券在握、志得意满。
他觉得宋澈大约是妥协了……
宋澈缓缓站起身,语速恢复正常,却不留情的泼了盆冷水:“但你不要觉得我就会因此和你合作,我肩负的不止是家庭的责任,同时也继承了我爷爷的遗志,那就是当一个好医生。我没有那么宏伟的理想,可是该承担的使命,我一定义不容辞,该恪守的底线,我一定分毫不让……”
胡培军又皱了一下眉头,又觉得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一个,长生术的秘密,我会去破解。但是我不会将它作为牟利的工具。”宋澈一字一句的道。
“你想一个人独占长生的秘密?”胡培军摇头讥笑道:“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机会,如果真是这个结果,恐怕到时候牟不牟利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下到权贵、上到国家,都会纷至沓来的找上你,你躲得过么?”
“自保的法子有很多啊,比如我被这么多人盯着、恨着、窥觑着,但呆在聚光灯下,至今不都是安然无恙嘛。”宋澈很光棍的道。
胡培军楞了一下,旋即猛然一拍桌子,惊愕道:“你想把这件事彻底公开?!”
没等宋澈回应,单是捕捉到宋澈眼神里的狡黠,胡培军就知道这坑货又要作妖了!
“这个主意,不就是你刚刚提醒我的嘛,因为看到我站在聚光灯下,获得了关注和平安,于是启发了你的灵感,也效仿着把你儿子推到聚光灯下博关注,以便免遭毒手。那么我为什么不把这个医学宝藏也深挖开来,呈现给更多的吃瓜群众看到呢?”
宋澈飒然一笑:“既然你说我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目前来看是很难再关回去了,那索性把盒子全掀开来吧,看到的人多了,也就不是秘密了,那么我和你,乃至我们相关的亲友们,都不再是那些豺狼虎豹们的目标了。”
“……你疯了!”
胡培军艰难的吐出了三字曰。
纵然他极力克制,也难以抑制波澜澎湃的心绪,更别说短时间内消化宋坑货的这惊天馊主意!
他何等的工于心计,将每一步计划都构思得精妙慎密,比如将宋澈引到这里,将局势和利弊分析清楚……按照预设的剧本,宋澈绝对没有一丝半点的理由再拒绝自己的提议了。
可万万没想到,宋澈居然来了一招不按常理的“将计就计”!
或者说,他这就是破罐子破摔,但又摔得很有水平和技巧!
将秘密公开示人,让秘密不再是秘密,那么他们这些掌握秘密的关键人物,也就失去了价值———没了价值,自然也就没人惦记窥觑了!
“我没疯,是你着相了。”
宋澈用手指敲了敲书桌上的《聊复集》,侃侃而道:“我刚刚都说了,医学乃至所有知识,之所以用文字记载下来,目的就是传承和分享,而不是被一小部分人据为己有,当成牟利乃至自私自利的工具。”
“你觉得,我爷爷和乐绍成老先生就真的比你愚蠢迂腐?普天之下的医门药房,就属你们胡家最精明?胡培军,我告诉你,不是我爷爷没机会靠卖药方专利赚钱,也不是你们家老祖宗有多牛比聪明,而是打从一开始,咱们走的道就不是一条道!”
“我承认,你家老祖宗是个商人,而且是一个长袖善舞、精明至极的顶尖商人,不管他开创余庆堂的初衷是什么,但如你所说,这本质上是属于商业操作,也就是说你们走的是商道,而我们走的则是医道。商道和医道,道不同,怎能为谋?!”
“你们只是将医学当作牟利的手段和工具,而我爷爷、乐老先生,乃至众多普普通通的医生们,学医的初衷就是治病救人,我们的理念根本是背道而驰,试问又谈什么合作?这是我拒绝你的理由,想来,也是当年我爷爷拒绝你的理由吧!”